看到周雨霁为了她受伤,祝余心底里虽然没生出半分同情心,但也看不惯这群刁民穷凶极恶的样子,她破了嗓子:“别打了,再打他要死了,你们总不愿意碰上这么晦气的事吧?”
她没说把人打死要偿命这种话,因为她知道,这山沟沟里的人没有一点法律意识,说也白说,倒不如就利用他们的迷信,他们肯定不会愿意将死人的晦气沾上半分。
果然,听到“晦气”二字,村民们停止了殴打周雨霁。
恰好这时,刘随军和另一拨村民们已经将牛棚里的火灭了,走了出来,它让人将祝余和周雨霁绑了起来,扔到了被大火烧过后的牛棚里。
虽然火被扑灭了,但牛棚里还有一股焦味,十分难闻,祝余忍不住咳嗽两声。
周雨霁眼里透着担忧:“阿余,你有没有事?”
祝余无力地靠着烧黑了的墙壁,看清了周雨霁眼里的担忧,也看清了他眼里遍布的红血丝,摇摇头。
“对不起,”思索了许久,周雨霁吐出了这么一句话,她之所以受苦,都是因为他爸爸。
祝余知道周雨霁指的是什么,睨着他,没好气道:“是替你爸爸道歉吗?”
周雨霁不说话,默认了。
祝余唇里溢出冷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目光掠过男人挽起衬衫衣袖的小臂,他的小臂上有明显的烧伤痕迹,大约是与刘大铁争执间,被烙铁给烫的。
很快,她收起了目光,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周雨霁看着她,说:“一个刀疤男给我看了监控,并告诉我你在这里。”
听他说刀疤男,祝余大概明白了几分,是贺君山的意思吧,他还真是有手眼通天的本事,连她被卖到山沟沟里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看来,她想要报复贺君山,真的并非易事,一想到这些,祝余垂下了眼睫,眼里的失落遮不住。
当下,她只能乖乖当他的一颗棋子。
他知道她有危险,没有第一时间来救她,反而给周雨霁通风报信,得亏周雨霁来救她了,不然她死了,他也不会在乎,他只不过是失了一颗棋子,还可以培养新的棋子。
而贺君山特意让周雨霁来救她,意图已经很明显了,这时铁了心要让周雨霁爱上她。
无边夜色席卷,深沉又安静,祝余也困了,疲惫地合上了双眼。
牛棚不是露天的,又没有点灯,特别的暗,周雨霁借着一扇小小的木质窗户里露进来的月光,看清了祝余紧闭着的双眼。
她的双手被绑在身后,看起来似乎很难受。
见状,周雨霁往她跟前移了下,知道她还没睡着:“靠着我睡吧。”
靠着烧焦的墙壁睡觉,确实很难受,祝余也没矫情,更顾不上她靠在一个男人怀里有多么暧昧,就这样头一偏,顺势靠在了男人怀里。
男人的身体有温度,靠着很舒服,而且很温暖,虽然是盛夏时节,但山里的气温偏低,她又穿着单薄,在男人的怀里,她也不用冻得缩成一团了。
她很累了,迷迷糊糊又往男人怀里钻了钻,最后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周雨霁被这动作惹得嘴角弯起,他记得这是这个女人第二次往他怀里钻了,第一次是他们被关在别墅的冷冻室里,她也是像现在这样,冷得厉害,基于寻求一个温暖的地方。
每一次明明已经在他怀里了,头还要蹭着他的胸膛,使劲地往里钻。
想到此处,周雨霁心里的地方柔软的不像话,他好像真的很喜欢这个女人啊。
听着她的呼吸渐渐平缓,周雨霁知道她是睡着了。
怕她睡的不舒服,他一动也不敢动,只用下巴抵着女人冰凉的额头,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合泽县县城。
徐启扬从刘随军家跑出来后,确定后面没人追他,才放慢了脚步慢慢走着。
很晚了,徐启扬打不到车。
县城里的车白天会路过桃花村几次,但夜里几乎没有人出行,没什么生意,所以司机夜里根本不会来。
打不到车,这里的山路也不好走,他第一次来,也记不住路,便打开导航,跟着导航足足走了有三个半小时,才从桃花村走到了合泽县县城。
县城能繁华那么一点点,虽说街上也没什么人,但小宾馆门口的灯牌是亮着的,今晚回不去了,徐启扬就先在小宾馆里将就一下。
他躺在宾馆微微泛chao的床上,胳膊枕在头底下,望着天花板,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他没有按照周雨霁说的去报警,就让他俩自生自灭好了。
当他见到那个叫祝余的女人之后,他才明白过来周雨霁跑来这穷山沟沟里,是来干嘛来了。
他跟周雨霁从小一起长大,从没有见过周雨霁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过。这次,他竟然能为了这个女人,跑到这小山沟沟里来,为了救她,连自己也不顾了。
又想到李依斐那个傻女人,还要一心嫁给周雨霁,周雨霁根本没将她放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