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霁将剪刀更贴近了些,周崇礼的脖子上立马有血渗出来。
他感受到了疼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儿子。
周雨霁又将剪刀往他的皮肤里刺进去了一些。
于倩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反应过来,赶紧去拉周雨霁:“雨霁,他是你爸爸,你不能这么对他。”
周雨霁用空出来的一只手,一把推开于倩,“你滚开。”
“反了你了,”周崇礼拍了下桌子,叫来了保镖,将周雨霁捆了起来。
周崇礼吩咐保镖:“把他扔到楼上房间,好好反思一下。”
周雨霁咬着牙,挣扎着。
于倩赶紧去拿医药箱,给周崇礼的伤口消毒、上药。
她给周崇礼一遍包扎,一边问:“你和雨霁怎么回事?”她眸光波动了下:“还有,还有那个祝余,你把她怎么了?”
听完于倩的话,他看着于倩,想在她的脸上找出一点异样的表情,但没找到。
于倩隐藏得很好,她将多余的纱布剪掉,真诚地看着周崇礼:“好了,”还不忘体贴叮嘱他:“要注意别沾水,否则伤口会发炎。”
周崇礼仍是盯着她。
于倩知道他的心思,往周崇礼跟前挪了下,顺势靠在他的怀里:“我就随便问问,你当我多嘴,可以不用告诉我。”
周崇礼移开目光,“扶我上楼。”
于倩低眉顺眼,扶着周崇礼回了楼上卧室。
桃花村。
祝余靠着土做成的墙,衣服上、头发上全是土。
她一晚上没睡。
不敢睡。
六点钟,太阳刚刚爬过山头,祝余感受收到了从门缝里透进来的满是点点灰尘的光线,捂住了干涩的眼睛。
紧接着就听到院子里的动静,还有牛叫声,她趴在门缝看了眼,看着地上的装备,应该是刘随军和刘大铁准备带着牛去犁地。
她继续观察着,幸好老妇不去。
祝余又拿棍子砸门。
老妇这会学乖了,无论她怎样砸门,怎样说,老妇都置若罔闻。
祝余可不会因此放弃,为了活命她扯着嗓子说:“你也是被骗来这里的,是不是?”
老妇打水的手指一顿,眼里痛苦的神色一闪而过,她已经麻木了。
祝余知道起作用了,继续说着:“你自己经历过这种不好的生活,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也和曾经的你一样,即将要跳入火坑吧。”
老妇想起了自己从遥远的越-南被拐卖到了这小山沟里,从此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在儿子还小的时候,她舍不得去死,等到儿子逐渐长大成人,她好像习惯了这种行尸走rou的生活,就这样苟活着,一年又一年。
想起曾经,老妇shi了眼眶。
她已经麻木了,生活在这里,就要接受现实。
她心疼这个姑娘,但更要为他儿子着想。
一代又一代,无解。
祝余拍着门:“你带我出了这个村子,我会感谢你的,我会给你很多钱,给你和你儿子在县城买房,让你们远离你那个丈夫,怎么样?”
想让老妇同情她,这条路走不通,只能用优越的条件吸引她了。
闻言,老妇有一瞬间的心动,但想起自己曾经就是因为太容易相信别人,才会被骗来这里。
所以,她现在不敢相信别人。
第64章 牛被摔死了
在没有得到老妇的回应之前,祝余绝对不会放弃,开始头脑风暴,把能想出来的交换条件全都想了一遍。
祝余在屋内跟老妇大喊。
终于,老妇有了动作,她放下手里的活,进屋找了张纸,用铅笔歪歪扭扭写了几行字,然后拿给祝余看。
老妇不认识中文,也不会写,她写的是越-南语。
老妇的字迹很好看,想必当年也是个眼里有风花雪月的少女。
祝余一脸懵,她哪里看得懂越-南语。
奈何老妇眼神真诚地望着她。
她顿时泄了气,自嘲地扯着嘴角,自己也太异想天开了,还指望着这个被折磨了三十多年,早就磨没了心性的女人救她。
她闭嘴了,不再说话,节省体力。
听着祝余安静下来了,老妇就离开了,她要赶紧干活,不然丈夫回来又嫌她做的慢。
老妇将那张写了字的纸烧了,万一被丈夫看见了,又少不了一顿毒打。
祝余颓废地坐在地上,抬眼望着被烟熏得黑漆漆的房顶,凭她一己之力能逃出这个地方吗?
之后又无力地将头埋进膝盖。
祝余靠着门坐在地上一下午。
天阳落到西山的时候,刘随军和刘大铁劳作回来了。
屋子里没有电,窗户又是纸糊的,整个屋子到了晚上就变得黑漆漆。
祝余记得昨晚老妇为她点了一盏煤油灯,但被刘随军给吹灭了,用方言说了句:“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