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导道:“这是按照正常拍摄程序下,排在后两天的戏份,你看一下。”
裴云玖接过,待翻了一页,他就懂徐导寻他的原因。
“不借位?”裴云玖诧异抬头,“不借位的话,能过审吗?”
徐导叹道:“重点倒不是借不借位的问题,重点在——现在的严倾能不能接受。”
他拉了把凳子坐下,略显烦躁,“因为元望还要去盛世剧组,原本排在后期的戏份全部要提到前面来,这就包括小瞎子的葬礼。葬礼的场景不好布置,导演组一致决定先把葬礼那一部分拍完,那你和严倾的吻戏就得提前拍摄。”
全剧里唯二的吻戏,一是小瞎子确诊癌症后,他无法控制自己的绝望下发泄的一吻。二是小瞎子死后的葬礼上,小混混当着所有人的面亲吻小瞎子。
葬礼上的亲吻说好演也不好演,最主要在严倾的表现上,但现在的严倾真的能把握住那种希望破灭后连眼泪都流干了的微笑吗?
很难。
裴云玖这边还在想着,徐导在那边道:“今天下午到明天,会先把你和元望的五场对手戏拍完,再就是——你和严倾的两场吻戏。”
“两场一起拍?”裴云玖一怔,皱眉道,“这样会不会太赶了点?”
徐导摇摇头,“第一场就拍葬礼上的戏。如果严倾能够掌控好,那前一场就没问题,现在最主要的是葬礼的吻戏。”
他说着,抬手拍裴云玖的肩膀,郑重道:“这就是我找你的目的,如果可以,帮严倾磨一磨吻戏,尽量让他寻到那着感觉。”
裴云玖摩挲着通告纸,迟疑道:“真的,不借位吗?”
“嗯。”徐导望他一眼,笑道,“怎么,你也担心演不好吻戏。”
裴云玖皱着眉,没有回答。
如果放在之前,这对他来说是只是再简单不过的入戏,但放到现在……放到他还未弄清楚现在这乱成麻的情愫时,他不敢保证。
“怎么了?”徐导也愣了愣,倒吸一口冷气,“不会吧,你也演不来?”
“没有。”裴云玖略感烦躁,收起了通告单道,“给我一点时间,我得捋一下思路。”
徐导这才放下心来,笑道:“时间不是问题,只要在元望去盛世之前拍完就好,先拍你和元望之间的戏,这几场,你准备好了再告诉我就行。”
裴云玖缓慢点了头,顿时觉得这两场吻戏,重如千斤。
别过徐导后,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遍一遍按照剧本分镜去推演自己应该进入的状态,但该死的就是进不去。
裴云玖抓过从家里带来的熊娃娃,没忍住去蹂.躏娃娃的白毛,越想越躁。
如果他有了绝症,他会怎样给一个尚未确定关系的暗恋对象一个吻呢?
热烈且深情?
悲伤且绝望?
只要一想到那个对象是严倾,他就根本想不下去,脑中自动代入的都是严倾的脸,一个被他当做朋友、当做好生护着的小学弟,这吻怎么落得下去啊。
裴云玖抓乱了头发,对着被自己折腾得不像样的床,叹了口气。
他翻下床,决定去外面透口气,冷静冷静,裴垂头丧气的去开房门。
但房门开的一瞬间,他猜看清门口还站着一个人,见门突然打开,门口那人一怔,急急收住叩门的手。
裴云玖双眸大睁,盯着堪堪止于额前的手,嘴角一抽,“严倾?谋杀犯法。”
严倾立刻垂下手,黑眸弯了弯,“学长,徐导说你找我有事,然后要一起去片场对戏,是吗?”
“啊?”裴云玖愣住,心里顿时有万只草泥马狂奔而过。
他深深呼吸,扬起招牌笑容,“是有事情,你等我一下。”
话音一落,房门就‘哐’的带上。
裴云玖躲在门口扶额,他立刻收拾好复杂的心情,去舀了一手冷水,手动物理清醒。
严倾很听话地等在门外,然后等来了额前碎发shi漉漉的学长。
他微微皱眉道:“头发shi着,容易感冒。”
裴云玖摆摆手,“别在乎这些,走吧,到片场去,先打卡。”
他说完就要拔下房卡往外走,结果还没走出门,就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抓住。
严倾控住要跑的学长,不赞同道:“冬天shi着头发会感冒,还会头疼。
裴云玖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严倾抓到房间里压着坐下,然后眼睁睁看着严倾从床头拿起吹风机,接通电源,朝他走了。
“不是——严倾!”裴云玖抗议一声。
严倾不为所动,打开吹风机认认真真的往他额上吹去。
风的是最小档,温度是中档热,吹到额上,就像有人凑过来轻轻吹了口气般,又痒又麻。
偏偏他又被严倾抓住了双手,双方力量悬殊,裴云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裴云玖咬牙切齿,他发誓,等这戏演完他就去锻炼身体练力量!
严倾不知道裴云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