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是说明……他也不完完全全是个废物?
他在手下握紧了拳头,暗自下定决心不辜负将军的信任。
待到他沐浴完,换上新的衣裳,这才有了一丝真实的感觉。
“这是将军从前的衣衫,不过没来得及穿过。他长得快,很快就穿不上了。”见他惊异于衣裳的合身,身边的嬷嬷笑着解释道。嬷嬷在府中待了大半辈子,见到了文昌不自觉就想到了几年前初入将军府的沈辞南,眼中满是慈爱。
文昌被老人家慈爱的目光羞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
天色有几分暗了下来,将军府中一片宁静祥和,文昌走到外面时,竟一时忘了今夕何夕。
从前的云府也是如此的一片祥和,天色暗下来的时候,一家人凑在一起吃一顿饭,其乐融融。
只是,是从前了。
文昌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失落,嬷嬷说了什么已经听不清了,他只是麻木地应答着,跟在嬷嬷身后,绕过亭台水榭。
他走到屋内,才后知后觉闻到了饭香。
软糯的米饭,香气四溢的各色菜肴,瞬间勾起了他的胃口。
早已习惯了饥一顿饱一顿,把馒头当rou啃的日子,他的肚子很不争气的咕噜噜叫了一声。
桌边有两个人,文昌望着两人的背影,下意识想到了一个词——
一对璧人。
“夫人先吃,千万别饿着自己,”沈辞南一边说,一边往苏菱碗里夹着菜,“厨师是特意从临安城请的,你最喜欢的虾仁,配着龙井茶味道最好……鸡丝也正好,夫人尝尝……还有这个,鱼汤,补身子的,夫人身体不好,吃了且暖暖,不用等那小子……”
被沈辞南称为“那小子”的文昌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直觉自己走错了地,可是嬷嬷亲自领过来,应该不会有错吧……
而且,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京都令人闻风丧胆,不苟言笑的平宁将军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大概,是只对自家夫人如此吧。
他一不小心目睹了此情此景,不会被恼羞成怒的平宁将军斩了当下酒菜吧……
苏菱似是听到了文昌的脚步声,往后望去。
回眸一笑百媚生,美人这一回眸,是很有杀伤力的。
“文昌,一起来吃顿饭吧。”
文昌近乎是听天由命地走过去,坐在了空着的一张椅子上,他扫过苏菱面前近乎堆成小山的菜肴,心中泛起酸涩的愧疚:“文昌疏忽,让沈将军和沈夫人久等了。”
“没事的,没等多久,”苏菱取过桌上没用过的筷子,给文昌夹了一筷子rou,用三人都听得清的声音小声道,“这顿饭是沈将军安排的,说等你一起,不知道合不合口味,你爱吃什么?”
沈辞南被戳破,偏偏对自家夫人无可奈何,只能叹口气,继续埋头给苏菱盛鱼汤。
“我什么都爱吃的,谢谢……”文昌扫了沈辞南一眼,见他神色依旧,大着胆子喊了一句,“谢谢师母。”
苏菱从未被人唤过师母,更何况她与文昌差不多年岁,脸不由红了几分,悄悄去扯沈辞南的衣袖。
沈辞南不按常理,唇角翘起:“是师母,小师母。”
“师父!师母!”文昌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恭敬的向二人行礼。
苏菱被他这个架势吓了一跳,拽着沈辞南衣袖的手不由一紧。
沈辞南余光扫过苏菱拉着他袖子的手,心情大好,顺手给文昌也盛了一碗鱼汤,递到他的面前。
文昌受宠若惊,双手接过,坐下细细喝起来。
鱼汤味美,鱼rou鲜嫩,豆腐入口即化,一碗喝完,暖心的很。
之前在藏书阁,文昌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脸上灰扑扑的。
如今沐浴更衣过后,一张脸埋在鱼汤的热气中,显出了几分书生的清秀气。
苏菱瞧着他喝一碗鱼汤跟饮琼浆玉露一般,将汤匙转向了他的方向,埋头去吃碗里沈辞南夹过来的菜。
三人食不言寝不语,晚膳用好,文昌由府中的嬷嬷引着去将军府西边。
屋内复又只剩下沈辞南和苏菱二人。
沈辞南瞧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走到屋外对着闻举吩咐了几句,对方听完,一阵风似的刮走了。
屋内的苏菱酒足饭饱,靠在美人榻上,问沈辞南:“你和他说了什么?”
“忘了糕点,要劳烦闻举跑一趟。”
苏菱眼神无辜:“饱了,吃不下了。”
沈辞南哑然,抬手合上了门,从苏菱的身后环绕双臂,抱住了她,头磕在她的肩头。
苏菱伸手,在沈辞南的头上摸了两把。
“怎么了?”
“成婚了好几日了,夫人还叫我沈将军呢。”
“沈将军不好吗?”苏菱失笑。
“不好。”沈辞南的低音染上了烛火昏黄,隐隐晃动,“旁人可以,夫人不行。”
他的手隔着衣衫,贴在苏菱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