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玲珑递出的橄榄枝很快就衔上丁家的牌匾。
出面过文书压印章,丁掌柜亲自来的。
当面递上的还有一张面额为十万两的万丰商号银票。
赵父前一夜和女儿二谈,最终还是同意此事。
诚如妻子所言,赵家如今当家做主的人是玲珑,江河险滩需要孩子自己淌过,才知道能不能行。
赵家生意早已改头换面,不再是他赵明生掌家的模样。
只盼此事最终能得个善果吧。
他内心深处有忧虑,自然看那对喜笑颜开的父子两没什么好脸色,但他今日来是掠阵的,“既然是丁赵合作,以后免不了要时常碰面。丁掌柜若是无事,不若吃我赵某人一席宴吧!”
做爹的,要Cao的心少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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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掌柜自来瞧不上赵家祖上三代是屠户出身,怎奈赵家横空出世的领家人本事不小。
丁家盘踞渝州城往前数能算到北周朝,百年食家,自傲自矜,却又知晓变通。
因势利导,方能站稳。
丁掌柜呵呵一拱手,“辛香汇开业已久,往日仅是吃吃,今日沾赵掌柜的光,必要览上一览。”
赵父在前引路,一行人沿着雨花石小径渐行渐远。
留在阁中的赵玲珑和丁聪对视一眼,客套地拱手道喜。
大事已定,赵玲珑安心,托言有事要走,“丁郎君自便就好。”
此处是在辛香汇,如今秋意浓郁,栽种好的银杏树繁密杏黄,偶有湖上小风略过,舒爽惬意。
往外走的路上,迎面遇上一行人。
当中那人穿墨色,腰系白绦扣缡玉,手中腕上艳红色布巾扣着一星杖,左右两人同他一般无二的穿戴,兴致盎然地讲着什么。
见对方已经看到自己,赵玲珑停下脚步,等着近了,“这是去波罗球场了?”
韦二挥舞着杖,意气风发道:“南诏朝拜的队伍到了。听闻辛香汇美味无数,想来开开眼。鸿胪寺的礼官便将招待宴设在此处。左右闲着无事,我们便下场跟他们玩了玩。”
说得这般轻松,可见是赢了。
在他眼中,估摸着也就是一场友谊赛。
在崔昫等人眼中,此赛意在给南诏下马威看。
南诏去岁称国内大旱,拒绝岁供。在加上吐蕃这些年并不安分,中书省发文不仅免了对方的岁供,还贴补了不少东西。
作为剑南节度使,崔昫父亲武人思维,下意识觉得此举不妥。然,中朝鼎力太久,只想过安逸日子。
故而节度使大人书信传到渝州,希望崔昫相机给对方一个下马威。莫叫对方小觑大唐。
这才有了这一场波罗球赛。
崔昫并没有解释,视线落在她掌侧的一点黑,从怀中取出锦帕,替她擦拭,“毛躁的小毛病,老是改不了。”
应该是方才用印落签的时候不小心蹭到的。
赵玲珑没留神他直接动手,等到反应过来要推拒的时候,崔昫已经擦抹干净,主动退开。
过了那个点,再说什么总觉得尴尬,她只好假装不懂,客客气气地道谢。
崔昫眼中闪过得逞后的笑意,“这辰光怎么在此处?”
按照底下人说得,玲珑这时候习惯在隐庐的大厨间盯着。
“和丁家约定的香堂加盟一事约好今日走文定契书。”崔昫是香堂的合伙人,此事自然不瞒着他,“今日阿耶也来了,此时应是在和丁家掌柜赏景吃茶。”
虽然不知道玲珑为何非要坚持和丁家合作,但崔昫尊重对方的选择。
两人聊起生意各有想法,崔昫与她同行,一路送人到了车上才止步。
车帘落下,他知道玲珑过会儿是要出发前往呼云山。
都怪南诏人来得不是时候,不然他必定是要跟着。
车夫崔大恭敬地行过礼,上车一挥鞭子,马儿吃痛‘哟’地一下,朝前走去。
眼看车子从身侧走过,车帘摇曳,隐隐看到内里女子窈窕的身形,崔昫情难自禁,快步赶上车子,也不喊车夫停下,大步撵着,“玲珑,你多久才回来呀?”
细竹编制的帘子打磨顺滑,料是他心急,力气大,掀开的时候斜角划在手背上,沁出一颗颗血珠子。
赵玲珑急忙扯了锦帕覆上去,“椒种收获在即,一呆总也得半旬。你...”
她顿住话音,拍着车框喊停下,马车停稳,崔昫拦住她要下车的举动,“不必。我只是问问...问问罢了。呼云山镇子起的不错,有保甲在,你不用担心。”
更何况她出行,身边不仅有赵家的侍卫,还有他专门拨去的守卫。
这会儿又没什么话可说。
他暗恼自己方才太过冲动,放下帘子,吩咐崔大走吧。
赵玲珑随着车厢来回晃动,忆起崔昫方才的神情。
他方才......是有些难过嘛?
她想了想,问道:“今日是菊月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