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好疼,但是还想跟着赵玲珑一起出门耍。
这一晚归来,迎接赵玲珑的是一桌丰盛的饭菜。
大厨·赵明生指着桌上,得意洋洋道:“玲珑,你快尝尝阿耶这道金银双丝。”
自己掌管后厨后,赵父便鲜少下厨,说是不在她面前出丑,如今这般殷切,可见自认出品不错。
她先接过弟弟手中的清茶漱口,笑道:“阿耶这般自信?”
赵父摸摸自己的小肚子,三分得意,六分谦逊地一挥手,“不是阿耶自信,而是此一味乃是阿耶小时候最喜欢吃的,今日做出来叫你们小辈尝一尝。”
赵玲珑夹了少许,先是看了一会儿,继而送到口腔。
厅堂试菜多有热水石盘在下面保温,故而还有刚出锅时候的滋味。
她尝过第二筷子后,点点头,“金银双丝,金丝为韭黄嫩芽,银丝为豆芽长颈,辅以白油味道,香味浓厚,爽口健脾。”
得了女儿夸奖,赵父呵呵一笑,这才招呼大家吃饭。
赵家饭桌上不如别人家严肃,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赵玲珑照例问询了秋意的学问,顺着母亲指点舀了花胶猪骨汤喝。
女儿只出门一日,做娘的总觉得又瘦了,心疼不已,“大封山那么远,管事去就好了,你一个女娃娃,何必亲力亲为?”
玲珑如今接管赵家大房的家主印鉴,做事全凭下人,若是被人下人蒙蔽,吃了谎话怎么办?
赵父下意识就要反驳妻子,奈何一抬眼,见女儿吃得火热,明显一副很饿的样子,立刻转变立场,“就是,你阿娘说得对。来...慢些吃,胡妈妈吩咐厨间夜里熬上滋补的汤水,给女郎补补身子。不是阿耶怪你,这大封山能有什么巨大的商机,值得你如此奔波?”
赵父早年也成出游,遍寻四周的美食,印象中老封山好像只有几处穷得要命的破落山户呀。
赵玲珑招招手,有小厮立马将此次出行的目标拿出来,她吃得虽快,动作却不狼狈,“这种竹签非得就地取材,将新鲜的毛竹去皮苞成细条,而后一根根打磨出韧性,晾晒多日,最终成型。”
大封山人的祖传手艺,做出来的竹篓子无色无味,在chaoshi的其后中不易长霉。
这长条能干什么?
赵父疑惑着接过来,弯弯折折,一不耐火烤,二经不住大力一曲。
赵玲珑对上他们疑惑视线,笑笑,“此事便当成一个谜吧。等到我说的签子锅推出来以后,你们就明白了。”
赵父赵母相视一笑,被她顽皮的语气逗得一乐呵。
/
辛香汇原本是高家的温泉别院,和赵玲珑合作生意后,不仅做菜馆,食客安居兼而有之。
一开始管事只招揽食客,渐渐地,后院的温泉小居天天爆满,在后来有百戏园的戏班子请了园中的宽敞位置做台表演,紧接着围绕着辛香汇这一座大庄园,竟渐渐形成一小小市集。
更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银钱流走。
渝州城每年的七月中旬就要进行一次户所盘账。
刺史大人看着明显比往年报上来多几倍的数字,大吃一惊,“今年的税收这么如此之多?”
师爷比主子还惊讶,身为属官,他很早就查清楚根本,老实回道:“大人,非是底下人做鬼,讨您的欢喜。今年咱们渝州生意场出了一个赵家,他家前前后后的生意,不仅给咱们渝州长了人口,就连商户税都交了很多。”
户部颁行天下商税,十之收四五,到了蜀南之后,一律收一半。
赵家贡献颇多,好似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只是,刺史大人盯着粮食税道:“那这民粮和人口税呢?又是从何而来?”
师爷拿出另一本账册,翻到名录一页,“大人,这是赵家出钱安置的呼云山庄人口和户籍造册。”
刺史大人翻到最后,愣了一脸,“竟有两千余口?”
两千余口,这都可称一小镇了。
身为朝廷命官,这猛地多出来的政绩叫他不安,流民多,岂不是容易滋生民乱,这赵家莫不是要造反?
“大人,”师爷打断他的胡思乱想,道:“此呼云山庄前是普通百姓,落户籍都是民身,并非赵家奴身。”
哦,民身就好。刺史大人心间一松,“改日咱们去这呼云山庄瞧瞧吧。”
师爷应是,今年吏部根据地方提交的文书簿子,给大人评定级别必不会低,若是大人不知内里,观察使一问,岂不是失职?
居功甚伟的赵家玲珑不知自己正被大人们念叨着。
她在街口,扫了对面装模作样的男人一眼,道:“丁郎君怎么会来我隐庐呀?”
他叫她‘赵掌柜’,她却是称他‘丁郎君’。
平白比人家低了一个辈分,丁聪心里不痛快,说话也不客气,“你隐庐大门朝四方,怎么?不欢迎我做客?”
做个鬼的客。
赵玲珑心中腹诽,她还记得当初许家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