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歌冷淡地瞥他一眼,表示不信,毕竟太簇尚未冠“乐”姓,估计连乐氏灵术也不会。
太簇见他这副表情,不满地喋喋不休道,“你别不信,小十六那会刚没了灵脉,所有乐氏灵曲在她手里都只是普通乐曲。她自己也一蹶不振,弹的曲子都乱七八糟的,特别难听,连靖少都不愿意听。只有我不嫌弃,我陪着她,一遍一遍……”
欢歌突然出声打断他,“你方才说什么?连大少都听不下去?”
“对啊,曲不成调的,小十六还偏要强行弹奏《引魂渡》,伤身又伤耳,靖少好几回连琴都给她收了。”
太簇说起话来颠三倒四,嗓音倒是脆生生的,让人不知不觉地便听了进去,“每回都是我去给她偷出来,为这事受了不少责罚,至少小十六这手琴艺,绝对有我的一份。”
——瀛洲皆知大少宠溺小殿下,因为她弹的不好听,就连琴都给收了?这……可能吗?
欢歌沉yin半晌而不得解,有些担忧地看着营帐。
太簇:“你担心什么?里面那位可是小十六的嫡亲大哥。”
欢歌没有理他。
被忽视的太簇愈发不满,“小十六是我们一手带大的孩子,看着她长起来的,不要以为你陪着她去了一趟缥缈山,小十六就是你的人了。”
哦。原来是觉得小殿下被抢了。
欢歌仔细地端详着他,实在不明白为何这样一个性格跳脱的太簇和那样一个霸气天成的大少,却养出了一个小狐狸一般的小殿下。
太簇:“你为何这样看着我?难道我说的不对?”
欢歌理所当然道:“你说的对,小殿下不是我的人,但我是她的人。”
太簇:“……”他好像说的也对,毕竟这也是小十六亲口说的。
就在两人争执之际,营帐内暴发出一阵快意的大笑。
无疆掌心托着暗红色的业火,尽管只是一小团,却散发着恐怖的温度,连周围的空气都被它烧的扭曲了,足以见识到业火神威。
“好!好!好!”乐无战激动地拍了一下桌子,将笔墨纸砚都震得抖了三抖,“传说红莲业火可以消弭世间一切,甚至连罪恶都可以焚烧殆尽。不愧是我乐无战的妹妹!”
无疆深深地望着他,“大哥就没有什么想同我说的?”
“我就说神之子绝不可能灵脉断裂,他娘的二脉冷嘲热讽了这么些年,这回可算是栽了!难怪夷则军都给派出来了。”
乐无战兀自沉浸在喜悦中,顺手亲昵地揉了揉她的柔软的发顶,就像从前许多次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无疆觉得有点不对劲,大哥对于她恢复灵脉这件事,竟是全然的欣喜激动。于是她抓起桌上的纸笔,画了一个双蛇咬尾的封印阵,“大哥认识这个阵法吗?”
乐无战瞥一眼,随口道:“不认识。”
“哥,你再仔细看看?”
乐无战有些奇怪,还是接过来仔仔细细地看了看,“看起来像是个封印,但我确实没见过,怎么了?”
——这太荒唐了,无疆自己扯谎骗人不眨眼,自然也能分辨真话假话,尤其是大哥同她朝夕相处,怎么都不可能分不出来。
大哥,没有说谎,他竟然是真的不知道。
无疆急问:“大哥,我的灵脉是怎么没的?”
“小十六降生在战场上,杀伐之气过重,于自身有损,本就先天不足。后来拿鬼族囚犯修炼音杀术,不慎被极恶幻术影响,压不住弥留的杀伐血腥气,大病一场,险些丢了性命,也就没了灵脉。”
乐无战越发奇怪了,这些都是灵界众所周知的事情,“我还在光华殿守了你七天七夜,你都忘了?”
无疆:“那我的灵脉又是怎么恢复的?”
乐无战反问她,“对啊,我也想问呢,小十六的灵脉怎么恢复的?父亲当年遍寻灵界都没有找到法子。”
无疆:“……”她真想冲出去抓着小师兄问问残月封印是不是一场幻觉。
无疆忽然眼尖地看到乐无战手腕上没有被衣袍遮住的地方露出来一点金色,立刻撩起他的衣袖,果然是璀璨的凤凰金火手链。
“大哥的凤凰金火什么时候拿到的?”
乐无战:“这是凤氏的传承信物,自然是小时候便带了。你这孩子,今日怎么胡言乱语的?”
——不对,全都不对。凤氏下一任巢主是凤姐姐!尽管不知道大哥答应了什么条件,但这一条凤凰金火,绝对是他自己偷偷去凤巢求来的!
“大哥,是你给我的,你还说凤凰金火果然是神物,不亏。”无疆仰着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然后伸出食指悬在嘴唇前面,极缓慢地说:“那天晚上,你还同我说过,不能与任何人说。”
——那个深夜大哥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温柔而清澈,仿佛所有的星光都落进了他的眼中。无疆永远忘不了他的笑,那绝不是幻觉,也不可能是梦。
乐无战一时竟被这个动作吸引了,好像脑海中有什么东西被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