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瑛看着姜榆脸上灿烂的笑容,隔了一会儿方才慢慢道:“还没问呢,那就麻烦姜兄帮我问问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钱衡那样骄傲的人,会和姜榆处得如此好,他就像一颗小太阳,真诚地,照亮别人心中的Yin霾,抚慰别人的伤痛。
钱衡不知何时就在前头等着了,见他们交谈也不过来打扰,等到姜榆看到他,方才和郑瑛道:“五郎来找我了,郑兄,晚上我就问问他们两,明儿给你答复。”
钱衡等到姜榆到他面前,方才勾肩搭背道:“阿榆,你跟他说甚么说了那么久?”
语气多有不满。
姜榆道:“郑瑛不是要成亲了吗?他邀请我们一起去迎亲?去不去?”
钱衡哼哼唧唧道:“不去不去,你们啥时候那么好了,我咋不知道!”
姜榆道:“我还被吓了一跳了,但是郑瑛看起来也很好相处,再说他说了他没别的朋友才请的我们,那天我们就去吧,你想想他家那般,想来成亲那天必定和一般的成亲礼多有不同,咱就跟着去长长见识,顺便吃吃咱没吃过的饭菜,再说你开年就要成亲了,难得的机会,跟着去走走流程,到时才不会紧张。”
钱衡听了方才不唧唧歪歪,还感动道:“阿榆,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啥事都想着我!去,咱一定去!”
说着又如小时候那般表忠心道:“就算我成亲了,也会时常来找你玩,不会冷落了你,你放心好了。”
其实郑瑛看人看得没错,钱衡这个人,纵然平时不表现出来,心里最是骄傲,这种迹象在他小时已经初现端倪。
在遇到姜榆这个臭味相投的小伙伴前,他在荷花镇根本交不到一个朋友,与其说旁人怕他不想被他整不敢跟他交朋友,不去说钱衡不屑跟他们玩,方才如此。
只是那个机缘巧合的午后,他的日常把戏没有吓跑姜瑜,反倒让他对这个小老弟有了新的认识,方才结束了他孤独的横冲直撞。
他和郑瑛是同一类人,只是他更幸运,就在他七岁的冬天,就遇到了一生的挚友。
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是对于这个发小十分在意,纵然后面还有李元洪逸,但是若没有姜榆作为他们的纽带,他也不会和他们做朋友。
如今叫他看见郑瑛和姜榆攀谈,顿时警铃大作,有了一种又有人妄想和他抢小伙伴的危机感,方才唧唧歪歪。
姜榆见小钱一上来就唧唧歪歪,调侃道:“衡哥哥~你可别这样,我娘不会同意你进我家祖坟的,我爹也不会同意你进我家门的~别爱我~没结果~”
钱衡一阵鸡皮疙瘩,方才放开刚刚为了向郑瑛耀武扬威而对姜榆勾肩搭背的爪子:“去去去,想什么呢,哥哥我不喜男子!”
两人一阵作妖之后,方才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
洪逸被姜榆以同样提前走走过场的理由给说服,所以他们三人中秋之后,果然跟着郑瑛一起去新娘家迎亲。
只是那伍家一门一堆的男郎,文啊诗啊的他们自知道难不倒新郎和来一起来迎亲的几位儿郎,所以也不出这些为难他们。
只如那民间直愣愣地问道:“以后成亲了家里头谁做主?赚了的钱谁管着?”
郑瑛满腹诗书,整个繁琐的迎亲礼他都从容得很,到了此处,他昨夜已经想好了好几首催妆诗,所以半点也不紧张。
但是如今被这样直白地问题问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姜榆推推他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他:还不快回答,没看到对方一个个的人高马大,一个顶他们三个吗?好汉不吃眼前亏!
郑瑛方才红着脸道:“家里头自然是娘子做主,银钱也归娘子管。”
这大概是他这辈子说的最直白地一句话,还是当着如此多的人的面儿,他整张脸爆红。
偏偏他几个大舅哥没打算放过他,其中一个彪猛大汉道:“你大点声,蚊子一样,谁听得见!”
郑瑛仿佛破罐子破摔,听了大舅哥的话,也不恼,提高音量:“家里头自然是丹娘做主,银钱也归丹娘管。”
这般大声,不仅外面的迎亲宾客听到了,里头准备着出来的丹娘也听到了…
最后一群迎亲的人,在几个大舅哥的棒棍中,历尽千辛万苦,方才接到新娘子。
那几个大舅哥的棒棍直往郑瑛的身上招呼,虽然那几个大舅哥已经特意放轻了力道,要是打坏了,晚上洞不了房,妹子回门定然生气。
他们常年习武,郑瑛最多就是平时锻炼锻炼身体罢了,他们的轻,在郑瑛这里并不是…
姜榆近距离看了郑瑛差点裂开的表情,只能默默感慨,娶个媳妇可真不容易…
在另外几个高门眼里…
这场男方家里十分隆重,女方家里十分粗鄙的婚礼,像一场笑话,郑家果然堕落了,竟然不反抗就直接和那等武夫结亲,这是郑家对四姓的背叛…
自高祖打得天下以来,开始削弱兵权,到了现在,天下已经太平了一百多年,武将的地位每况愈下,与一武门结亲,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