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闻娘谢道:“谢二堂叔,以后闻娘做牛做马报答。”
姜铎并没有想让姜闻娘做牛做马的想法,也不会让她签死契,毕竟死契就是入了奴籍,以后姜闻娘再没有反悔的机会,她的女儿大妮以后也只能是奴籍,这不仅对姜闻娘不好,对他自己的名声也不好,毕竟哪个有良心的族人,会把自己的亲戚签进奴籍?
姜榆没想到二狗子这样一本正经人,竟然没有把姜闻娘劈头劈脑骂上一顿,让她滚回去相夫教子,竟然和颜悦色。
她震惊了,毕竟这段日子相处下来,二狗子给她的感觉就是个爱面子又爱讲读书人那些规矩的人。
——!自己私下赖在他怀着没事,一旦有人来他就觉得自己没规没矩用完就扔的。
吃完饭她也不急着去玩耍了,只在书房缠烦着姜铎,自觉地坐在姜铎的怀里,她紧盯着二狗子:“爹,你们读书人不是最重视那什么名声的吗?怎滴你今儿答应帮闻娘了?你打算如何帮闻娘?”
姜铎觉得这臭小子,说起话来有时候就很气人,什么你们读书人?
——!感觉有被内涵到!
含沙射谁呢,不就是想说他们读书人重规矩古板吗?
也是这臭小子连字都认不全,还不足以称得上读书人。
姜铎严肃道:“三郎,你觉得考取功名是为了什么?”
姜榆只觉得这是一道不简单的送命题,答得好没奖,答不好可能有幸获得一顿竹鞭炒rou,她得好好想想,按着二狗子每天不忘鸡娃的狠劲,望子成龙者古今都有,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时代最远大的理想,没有之一:“为了做官!”
姜铎没想到自家这臭小子理想远大,抱负甚远,心下高兴,也不夸奖。
他只道出了自己朴素的梦想:“爹当时没想那么多,爹当时只是想着让家里过上好日子,这男人啊,若不能立起来,是保护不了周围的人的。”
他认真地看着姜榆道:“你刚刚问我,我要怎么帮这闻娘,其实闻娘和我们家关系不近,咱家确实可以袖手旁观,只她都求到我们家来了,不帮也不行,再就是她一个女子,肯为了自己的闺女豁出去,确实令人佩服,帮她一把又何妨?这事到底是她家的事,爹帮是帮,但她家里人可不好相与,和睦不和睦这事谁说得准呢,他们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日后闻娘要是和她娘家和好,反咬咱家一口,我们里外不是人。所以…只让她签了活契,把钱给了那刘家,以后十来年她在铺子里帮忙也算自由,嫁人不嫁人都可以…”
再就是他家的钱也不是打水漂来的,一次让他白出十几两银子?要是每次村里谁家有困难都能从他这得到好处,他就是家财万贯也顶不住,更何况他就是一个刚刚发家没多久的泥腿子。
所以银子他可以先帮忙出,但是活得干。
姜铎见姜榆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觉得话不能停:“再就是要将心比心,三郎,爹刚刚说了,爹读书是为了家人过上好日子,这个家人也包括你出嫁的两个姑姑,你两个姑姑出嫁前对爹极好,若是这事发生在你两个姑姑身上,爹必然不饶过你两个姑父!”
姜榆问道:“若是和离回家来呢??”
姜铎语重心长道:“真是孩子话,刚刚不是说了,考取功名就是为了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吗,爹都考上功名了,只要爹在一天,只要你两个姑父在这功名上头没能赢过你爹,他们就不敢对你两个姑姑不好,女子在夫家过得好不好,还得看娘家兄弟给不给力,这闻娘也就是不幸摊上这么一个娘家,兄弟不给力还拖后腿,才会让她如此被人作贱。这个世道,女子比咱们男人有更多的身不由己,所以只有家里的父亲兄弟立起来,才能护她们周全。”
姜铎又顺着姜榆的话头往下讲:“退一万步说,就是你两个姑姑和离回来,爹有钱有功名,在这荷花镇再给你姑姑找个夫家也可以,女子似浮萍,说到底还是要家里兄弟给力,给她们依靠,让姐妹们能挺直腰杆生活。不仅仅爹,三郎,以后对你大姐二姐,你也要拿出这种担当,做她们的依靠。”
姜榆真的觉得自己小瞧了二狗子去,只下午这姜闻娘的悲惨人生都让她对这个朝代感觉有点窒息了,二狗子就告诉她,可以换个角度,变成一个保护者,让家中的姐妹在这个时代活得自在些。
姜铎看三郎望着自己的眼神,像只小狗,充满了依赖,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下了结论:“所以,三郎啊,最重要的是什么,就是咱们身上得有功名,别人才不会想欺负咱家就欺负咱家,咱们能做的是什么,就是好好读书,考取功名。”
每天一碗劝学鸡汤,干杯!
…
隔天姜铎就带着张氏一大清早来了荷花镇先去了赵家看了芯娘,中午到了二房家,才知道茵娘也有了。
张氏笑道:“昨儿还是赵女婿去咱们村卖豆腐来咱家说我才知道的,却是不知道茵娘也有了,这下可好,下午我再去看看茵娘。”
吕氏道:“我们也是昨儿才知道的,估摸着茵娘家还没来得及到姜家村通知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