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皓从教室里边出来,拍拍江策的肩膀,问:“干嘛骗小仙女啊?凛哥哪有这么严重,万一他在里边抽烟也不一定啊?”
江策幽幽地看向远方雨水淋漓的Yin暗处,眨眨眼睛,道:“我可没想骗,是班长大人吩咐我这么干的。”
“……”
ˉ
占卜社活动室旁边第三间空教室,一般用来放杂物,很多时候是锁着的,但总有人有办法轻易就打开锁,在里边悠闲自在。
寒凛半躺在一张折叠床上。窗外雨声淅淅沥沥,他听不真切,因为他是真不舒服。
一开始只是有点喉咙干疼,嗓子不太舒服罢了,后来淋了雨,脑子便昏昏沉沉起来,他干脆到这间教室休息,因为这里没人来,足够安静。
本来,他是打算让江策和柏岁岁说,自己病了,看她会不会第一时间过来找。现在他是真不舒服,没心思再玩儿这种把戏,干脆拿手机发了条微信给江策,让他不用那么做。
江策:〖可是,小仙女已经上去找你了。要我骗她说你不在,撤回吗?〗
寒凛:〖让她回去。〗
他想好好睡一觉。不用看医生,他自己能痊愈。
很早的时候,他已经学会自己疗伤,像受伤的兽类,懂得舔舐伤口。
信息刚发出去,有人敲了敲门板。之后一阵稀疏的动静,那人又敲了敲门。
门其实并没有锁,因为南中没有人不知道,这间教室被寒凛独占了,就连老师也很少会来这儿放杂物。
学生就更不会来了,没有人会这么蠢,敢来寒凛的地盘撒野。
虽然他表面上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但其实也有不少人知道,他这人待人挺冷淡的,Yin晴不定,上一秒温和,下一秒就能翻脸,甚至他以前做学生会长的时候,在南中的势力差不多是一手遮天。
寒凛浑身滚烫,他自己不清楚到底烧到多少度了,只是觉得,她最好不要进来,说不定,他会撕开温和的外表,露馅呢。
门扉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来。门扉处天光大亮,柏岁岁站在逆光的位置,左顾右盼,水润的眼睛像星星一般。
她关上门,往里边走了几步,停住步子。这里放了不少桌椅,已经落满灰尘,看来好久没人来打扫过了。
他真的在这儿吗?
她疑惑着,蹙起眉毛,抬手想找电灯开关,找到后一按,灯没亮。她绕过一摞桌椅,灰尘扬起,她晃晃手,眼睛盯着角落那只折叠椅上,上边躺着一个人。
他呼吸很浅,胸膛起伏并不明显,就像死了一样。
她轻轻走过去,蹲下来,犹豫了一下,用手背碰碰他的额头,又碰碰手臂。
好烫!
她在他耳朵边叫唤:“哥哥?你怎么样了?能听见我说话么?”
“……”
寒凛缓缓睁开眼睛,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此刻失去了光彩,暗淡又晦涩。他喉结略微滚动一下,唇轻轻开合,她低下脑袋,用耳朵去听。
“你怎么来了?”
语气淡淡的。生病的人总是令人心疼的,无论他之前多么鲜活,此刻就像濒死的鱼一般没有生气。
柏岁岁没说话,扶他起来,才说:“不能这么躺着,我送你去医务室。”
“……”
寒凛这才扯开眼皮,笑,“哥哥哪有这么脆弱。”
“这和脆不脆弱没关系,奥特曼也会有败北的时候。”
“……”
他笑。虽然不舒服,但还算有力气,他半撑着气力,由她扶着下楼。
到楼下,雨已经停了。
她扶着他一步步走到医务室。女校医正在桌前支一只手臂打盹儿,见有人来,忙起身伸了个懒腰,过来扶住寒凛。
寒凛被扶到一张床位上,刚躺下,柏岁岁便替他盖好了被子。他闭了眼睛,意识开始有些模糊。
校医给寒凛测了体温,道:“三十九度五了,得打针。”
柏岁岁点头。校医看一眼寒凛,又看看她,笑了,说:“怎么又是你们俩啊?”
“……”
柏岁岁垂眸不语,脸色有点不自然。校医问她情况,道:“他什么地方不舒服?”
柏岁岁眨眨眼睛,“我不太清楚啊。”
校医又问:“是不是淋了雨导致的?”
“可能是吧?我不知道……”
“他有没有对什么药物过敏?”
“我不知道……”
女校医这时蹙起眉毛,写字的手一顿,推推眼镜,看向柏岁岁,道:“你怎么一问三不知啊?他不是你男朋友么?”
“……”
柏岁岁有些哭笑不得,指着床上的寒凛,摆手道:“可是,他不是我……男朋友啊。”
女校医写字的手又一顿,看向她,“抱歉,我以为你们是那种关系。”
“……”
柏岁岁其实挺懊恼的,因为她居然对他的事情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