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神情很冷,望着他们的眼神也满是冷漠,“你们怎么来了?”
他那眼神,一看就不想管他们,王金菊先发制人,顿时扑了上去,使劲捶了捶他的胸膛,边捶边哭道:“你个混小子,你说我们怎么来了?有出息了就不要爹娘了是不是?!你看你弟你妹,都饿成什么样了?你在王府吃香的喝辣的!你咋不上天!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算了!”
她边哭,边冲她的两个孩子使眼色,张兰垂下了脑袋,没有哭,张军却扯着嗓子嚎了起来,“我饿我饿!你自己过好日子,却不管我们!你个白眼狼!你要不管我们,我就去报官!”
张立一把握住了王金菊的手臂,冷声道:“想闹出去闹,王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我也并没有住在这儿。”
李管家已经瞧出了不对,站在一旁蹙了蹙眉,有些后悔将张立喊来了,如果张立和晓晓当真有父母,他们又岂会对父母不闻不问?中间不定有什么隐情,他真不该多管闲事。
王金菊被张立的气势唬住了,一时神情有些讪讪的。
她眼珠转了转,随即又笑了,态度软了下来,“走走走,出去,去咱们自己家,俺就知道俺儿不会不管我们,是娘太心急了,谁让你来京城过好日子,却没让人回去接我们?娘这不是以为你不想管我们吗?你肯定不会这样对不对?一个人要是连父母都不管,哪还能当官?朝廷也不会让你当官。”
她话中分明带了威胁的意思,摆明了张立要是不管他们,她就可劲儿闹,大不了鱼死网破,她不信张立不怕。
张立心冷得厉害,怎么也没料到,她头一次认他,竟是这样的原因。
他冲李管家道了声歉,就转身离开了,王金菊赶忙牵着她的宝贝儿子,追了上去,絮絮叨叨道:“你看这是你弟,你一走就是三年,他今年也十岁了,他可聪明,以后指定能帮上你。”
张立没有说话。
出了王府后,张立又闷头往前走了两条街,见这条街没什么人,张立才停了下来,冷声道:“小时候你们将我丢掉时,我就没了父母,你们哪来的就回哪儿去,若是不消停,就报官个试试,你看看他们是骂我不孝,还是骂你们不配当父母。”
他说完转身就走,一句话都不愿意与他们多说。
见威胁不了他,王金菊有些慌了,哭道:“你以为我舍得丢掉你吗?还不是因为你生来不一样,娘害怕啊,怕你真是灾星,娘还不是怕你连累你爹,你是娘亲身上掉的一块rou啊,当娘的能不疼吗?”
她哭着哭着,就坐在了地上,狠狠捶了捶胸,“娘早就后悔了,娘不该这么做。”
张军也哭了起来,“你不在时,别人欺负张晓晓,娘还帮忙了,你个没良心的,都不知道心疼娘!”
张立的脚步微微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嘲讽,他七岁那年,村里闹了饥荒,他们险些饿死,nainai过去求他们时,他们都不曾帮忙,怎么可能心疼他?
晓晓只是从他们家门口经过,都会被石子砸中,她跟撵野狗似的,可劲驱赶,唯恐晓晓赖上他们家。
她又怎么可能会帮晓晓?
他爹窝囊了一辈子,对他娘言听计从,在他娘眼中,他只是个灾星,是不详的存在,她巴不得他早点死。
张立冷声道:“快收起你们这副恶心的嘴脸吧,你以为我是三岁孩子不成?你说什么我信什么?你们的儿子,早就死了,我张立与你们没半分关系。”
王金菊绿豆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怼。根本没想到,他竟软硬不吃。
张立转身就走。
这时,张成却突然喊道:“兰兰,兰兰你怎么了?”
张兰一头栽到了地上,小姑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嘴唇干裂地都出了血,瘦得只有一把骨头。
张立离开的步伐停了下来。
下一刻就瞧见王金菊踢了张兰一脚,“三天两头的晕倒,昨天才刚晕过,今天又晕,别是有什么毛病吧?真该早点卖掉她!一个二个的都是灾星,就会拖累老娘!”
她骂骂咧咧揪住了张兰的耳朵,使劲晃了晃,“死丫头,再不醒,信不信老娘将你卖到窑子里去。”
张成讪讪道:“能有什么毛病,孩子肯定是饿晕了,这几天都没吃什么东西。”
王金菊边骂,边用余光扫了一眼张立,见他果真没离开,她骂得更凶了,“吃吃吃吃,就知道吃!活干不了多少,就长了个吃饭的嘴,一会儿我就将她卖掉换银子去!不然连离开的盘缠都没有!”
张立忍无可忍,一把推开了王金菊,将张兰抱了起来,小姑娘都十岁了,身上一点rou都没有,额头上的温度还高得吓人,不定烧了多久。他抱着张兰往医馆的方向快步走去。
王金菊脸上一喜,冲张成和张军摆了摆手,赶忙跟了上去,只觉得这个丫头,晕得太是时候了。
之前,她一直嫌弃这个闺女是赔钱货,没少骂她,这丫头也是个缺心眼的,胳膊肘往外拐,还偷偷往张老太那儿跑。王金菊逮到她好几次,听她喊张立哥哥,喊张老太n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