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可知,那年发生了什么?”
赵承熙的记忆还想着那个瘦弱又无害的赵宣哲,猝不及防被声音拉回现实。他的身前,如今的赵宣哲身披龙袍、气度不凡,竟然找不到与那时候太多的相似之处。
这是赵宣哲登基后第一次与赵承熙见面,距离上次已有月余。
侍女被赶了出去,清冷的北宫只有赵承熙们二人,一个胜利者,一个失败者。赵承熙想,他灌药得出的病实在霸道,不光让他身子虚弱,还神志不清,否则赵宣哲为什么会没头没尾地来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赵宣哲的态度极好,虽已是九五之尊,却仍好像当年无害的七皇弟,对待自己的四皇兄十分耐心。他不在意赵承熙没有起身迎接的无礼,或许也知道赵承熙根本没能力起身,所以他很温和,在赵承熙床边欣赏了一会儿他半只脚踩入阎王殿的狼狈样,细心地帮忙掖被角。
见赵承熙半天不应声,赵宣哲很有耐心,又问了一遍:“四哥应该还记得才是,那年朕的生辰,可是四哥请朕去的寝宫。”
赵承熙心中一惊,一时间以为赵宣哲已经修炼成Jing,能够看穿他的想法了。
皇帝嘴角勾起,眼睛中的笑意不达眼底。
赵承熙思考了一下,觉得不顺着赵宣哲的话可能会很惨,只得强忍着困意,打起Jing神问道:“发生了什么?”
赵宣哲坐在赵承熙的床边,看样子有促膝长谈的打算,一时半会可能不会离开了。无论是小时候自卑又自大的欺凌,还是夺嫡那几年全力的针对,赵承熙自问自己没有半刻善待自己这个七皇弟的时候,如今更是十分厌烦。他不知道,为什么赵宣哲已经取得了胜利,还要过来找自己。
这段日子,赵承熙见识到了赵宣哲的手段,对百官、对自己,一派笑颜如花下藏着狠戾与毒辣,只想着就叫人不寒而栗。这样一位皇帝在眼前,比任何毒药都让人无法招架,
赵承熙的额头上渗出汗来。
“四哥紧张什么,说起来,自九岁以后,朕就再未与四哥亲近了,想来甚是怀念。”赵宣哲这么说着,却强硬地把赵承熙被子底下的一只手握住,容不得赵承熙有反抗的机会。
赵承熙被这么一惊,呼吸重了许多。
皇帝垂下眼,细细揉捏着赵承熙的手,倒真像当年的小孩子。
然而赵承熙浑身不自在,想把手抽回来又没有气力,只好试着提醒他说到一半的话:“那年骗你去我的寝宫,是二皇兄的主意,我只是……”
赵宣哲打断赵承熙话,自顾自道:“四哥可知,朕曾把诸位皇兄的生辰都牢记于心,每每到了时日,总要当第一位祝贺的人。这件事朕坚持了五年,只盼着有一日,能有皇兄在朕生辰那天,能够对朕好一些。”
“朕从未见过母亲,皇帝又距离得太远,只有诸位皇兄是朕最该亲近之人。朕本以为,朕终有一天可以得到皇兄的认可。”
赵宣哲说得平静,赵承熙却被吓得动也不敢动。
“九岁那年生辰,四哥宫里的人让朕前往,朕真的很开心。”赵宣哲将到这儿,居然还微微一笑。
赵承熙简直不敢听他继续讲下去。
察觉到赵承熙的颤抖,赵宣哲顿了顿,双手握住床上人的手,安慰道:“四哥不要怕。四哥可知,被那寝宫中游走的蛇咬了一下后,朕当时第一个想法是什么?朕想,要快点叫上四哥一起逃走,要护住四哥。可是朕找遍了整个寝宫,把蛇都杀光,直到毒发失去意识,朕都未找到四哥的身影。”
赵承熙强自镇定,不让自己抖得太过厉害。
赵宣哲道:“那之后,朕第一次找到自己的目标所在,就是再也不想无能到想找四哥都找寻不到。好在,如今朕已登基,皇帝与其他皇兄都下了九泉,朕与四哥之间再无阻碍。”
“你……什么意思?”一瞬间,赵承熙以往自己听错了。
赵宣哲的话十分不对劲,连带着动作都透着一股怪异。赵承熙被自己心头浮现的想法惊到,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一下子被赵宣哲按回去。
他牢牢扣住赵承熙的手,俯身靠近。这姿态太过诡异暧昧,比任何时候都要逾矩,远远超出了君臣、兄弟之间的界限。
赵承熙不敢有太大动作,颤声道:“赵宣哲!你不要太过分!看清楚,我是赵承熙,是你的四哥——”
“四哥啊,”赵宣哲看着赵承熙,语气温和得像是说情话,话语却冰冷又刻薄,“你太蠢了,一不小心就暴露心中所想。在四哥心中,朕这个七弟又何曾有过半点位置,你又何曾正眼瞧过朕?”
他捏住赵承熙的下颚,强迫赵承熙看向他。
赵承熙本就病得半死,又被他这一番惊吓,实在是半点反抗的力气都抽不出,只得任人宰割。
赵宣哲用手指抚过赵承熙惊怒的眉眼,双唇靠近他的耳边,灼热的呼吸让受制的人身体越发僵硬。他低声道:“那年的蛇未能咬死朕,朕想了良久,发觉最无法忍受的还是找不到四哥。所以如今,朕让四哥只能待在寝宫,无论朕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