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樱呼吸一滞。
小时候,他们有次玩石头剪刀布,贺君持胜负欲强没让着她,她出剪刀的时候他出石头,那局她输了,做了一个对她来说挺丢脸的惩罚,事后就跟他闹了别扭。
闹了还挺长的时间,说什么也不理他,贺君持追着她道了好几天歉她也不理,最后他没办法,在体育课间慢吞吞地挪了过来,默默对她出了一个剪刀的手势。
后来,他们再闹了别扭时,这就成了求和的信号。
南樱缓缓眨了下眼,鼻尖忽然一酸。
她听见贺君持轻叹了口气。
他缓缓放下手,一手撑着床,微微倾身,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用微微嘶哑的声音低声说:“别憋在心里,告诉我行吧?”
南樱垂着眸,抽泣了声,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握住他的手。
贺君持垂眸看看她,又低下头,修长的手指握住她微凉的手指。
轻轻握紧。
“贺君持。”
南樱望着他,闷着声开口:“我想搬出去。”
在贺君持要张口时,她打断他,说:“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不想被太多人关注了……想放松放松……一个人。”
贺君持静静看着她,过了会,才出声:“能不走吗?”
南樱沉默了几秒,才说:“求你。”
南樱从没有,说过这句话。
房间内的空气安静下来。
好半晌,她才听见贺君持轻嗯了一声,低声道:“好,我去跟我爸妈说。”
贺君持这一说,果不其然就得到了全家的反对。
柳韵更是难以相信,一直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对南樱不好,才让南樱产生了离开的念头。
贺庭怀也不希望她搬出去。
阻力空前的大。
但贺君持还是站在最前面,替她挡了大部分的困难。
也不知道贺君持跟柳韵他们说了什么,南樱最后得以顺利搬出去。
但柳韵有一条要求,就是要亲自给南樱选地方,还要亲自去检查好才同意。
两人给南樱选了一处离渝港近的小区,走路不到十分钟,周边设施也都很齐全完备,安全性很高。
他们还是觉得,她只是因为高考的压力太大。
但两人还是不放心,最后干脆把贺君持也打包过来让照顾她。
柳韵本想直接买下这里的房子,但南樱只住不到一个月,实在没有买的必要,于是就求他们换成了租房。
每周末还必须一起回家。
远离了家人,南樱本以为自己会好一点,但好像还是不行。
就像身体内藏着一颗□□,用罩子罩住滴答的响声,但它还是不会消亡。
南樱干脆申请了在家学习。
想能让自己再冷静冷静。
这天晚上,南樱趁着贺君持去上课,在楼下便利店买了几瓶啤酒,打开喝了一口。
又涩又苦的味道。
却莫名的吸引人。
等贺君持晚自习回来时,发现南樱已经喝掉了两瓶,此时坐在地上靠着沙发醉的迷蒙不清。
整个屋子都是酒味。
抱枕扔了一地。
女孩脸色酡红,打着酒嗝,手里还拿着一瓶,正要往嘴里灌。
贺君持立马拿掉她手里的酒瓶,扫了周围一圈,视线回来,微哑着声音开口:“你疯了是不是,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
南樱慢吞吞地抬头,红着脸,视线发虚,还朝他笑了笑,抬手指着他:“诶,你怎么有两个脑袋啊?”
看样子是醉的不轻。
贺君持竭力控制着情绪,把酒瓶放下,放下书俯身一把把她从地上抱起转身往房间走。
把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低声道:“别乱动,我去给你冲点蜂蜜水。”
而后转身出了房间。
没一会,又端着杯温热的蜂蜜水进来,扶起她靠在自己的身上,用勺子喂她。
“张口。”
南樱身体很软靠着他的,反应都很迟钝,下意识地张开嘴巴,一勺温热的蜂蜜水就流入了嘴巴。
有些胀痛的胃立刻好受了许多。
但南樱只喝了几口,就蹙起眉,想要吐。
于是贺君持赶紧放下蜂蜜水抱着她去了洗手间。
吐完洗漱,南樱还不怎么配合,动静不小,折腾了好一会才结束,最后贺君持把南樱从洗手间抱出来,身上都沾了不少的水。
酒Jing吐完之后,意识总算清醒了些,南樱睡在床上,看着贺君持在客厅里一言不发地整理着。
客厅灯光大亮,微垂的发丝遮挡住眼帘,看不出什么情绪,只能看到他冷白的侧脸微微绷紧着。
他明明也还是个孩子,却比她成熟的多,一直都是他在照顾她。
南樱有些愧疚的情绪涌了上来。
在贺君持整理完进来后,看到她还醒着,神情这才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