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对殿下不敬吗?”
“做什么?”
黄不歇依旧是冷着声:“当然把公主护送回京,难道要任由公主将皇室的颜面丢尽吗?”
原来是这样。
玉燕紧绷着的身子微不可见地松软了,被她挡着的唐卿元眼底的沉色也褪了几分,转而换上了深思。
黄不歇又将矛头对准林长徽:“林长徽!你读尽世间圣贤书, 难道连圣人所说的‘君子色而不yIn,发乎情,止乎礼’都忘得一干二净吗?可你看看你在做什么?你枉为读书人!你太让我失望了!”
林长徽探花出身,受打压后到他的户部做事,能力出众,丝毫没有因被打压而自暴自弃。他本想着赈灾结束后就去上书老皇帝,将这一个人好好提拔提拔,谁知他转身就干出这种事?
黄不歇想:女人果真是祸水。大可祸国殃民,小可毁掉一个男人的一切。
这般想着,黄不歇看着林长徽道:“回京之后你好好待着,本官若是看到你的悔过之心,自会上书圣上为你升官。”
到底还是生了几分爱才之心,好端端地一个七尺男儿,这辈子如果被一个女人毁掉,那也过于可惜了。
“不必……”
“也可。”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分别来自林长徽和唐卿元,回答的也是不同的问题。
“本宫原先就有这个打算,这才在黄大人面前现了身份。”
林长徽闭了口,唐卿元语气中透着嫌弃:“本宫以为林大人是个细心会照顾人的,谁知道会让本宫受这种苦。身边这个丫头也是个笨手笨脚的,这两人在军中把本宫伺候地本宫腰膝酸软,私奔这事儿就让它永存在话本子当中吧。”
黄不歇的面上的鄙夷又增了几分,女人就是女人,离了男人,不过是废物一个。
唐卿元道:“黄大人你去给本宫找几个丫头婆子来,来时历经波折现在乏得不行,回去嘛——本宫当然要舒舒服服地回去。”
“重阳公主,你休要猖狂!”
黄不歇指责道:“敏城以北大雪成灾,难民死伤数众。我等都是要赶去赈灾的,哪里有空给你找丫头婆子?还是殿下觉得,上万条百姓的人名,比不过殿下的舒服?”
其它士兵因这话义愤填膺地看着唐卿元,黄不歇方才的这一句话,分明是将唐卿元放在了火炉上炙烤。
在这种视线中,唐卿元稳然自若地笑了笑:“这不是知道黄大人行进辛苦,这才答应黄大人回京吗?”
瞧瞧,瞧瞧,瞧瞧这个虚伪的女人,方才她分明不是这么说的,她分明是嫌累。
唐卿元接着道:“而且本宫也没有要黄大人找,眼下这不是正好有几个女人吗?本宫也不是事事都挑的,这几个有总比没有的好,黄大人以为呢?”
黄不歇觉得,这个重阳公主,真是集结了所有人的无耻!不愧是个女人。
至于唐卿元说的女人,一共有五个,眼下都被捆在柱子上,身上穿着寻常人家的衣服,看起来和平日里在地里受苦受累的农妇一般无二。只是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却能看到明显的伤痕,衣服也被鞭子撕烂了一些,所幸衣服厚实,没有被冻。
唐卿元双眼黯了黯,幸好她们出现的及时,这几个女人没有受到进一步地伤害。
唐卿元又问:“黄大人,这几个农妇做错什么事儿了?为什么要捆住她们?”
“莫非,”唐卿元笑得神秘,只是这神秘所有人都懂:“大人深夜孤单,这才抢了几个农妇?”
这是要,给黄不歇扣强抢民妇的帽子。
黄不歇哪里愿意自己被如此侮辱,他冷冷一笑,迅速反唇相击:“哪里比得上殿下与人千里私奔。”
这时,被捆住的女人终于说话了,她悟了唐卿元的话下之意:
“这位大慈大悲的菩萨,救救我们!我们只是回娘家探亲的,谁知突然就被人抓了起来,还用鞭子抽打我们,我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
一个人说话,剩下的人也明白过来了,纷纷向唐卿元求救。
“黄大人,这是为何?”
唐卿元装出一副惊诧的样子:“这几个探亲的农妇哪里惹到黄大人不满?竟然要下如此重的毒手?”
眼见处于劣势,黄不歇即便不愿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这几人距离队伍太近了,本官生怕会给队伍带来不利。”
黄不歇话还没完全落下,这些女人就开始纷纷出声喊冤枉,声泪俱下:
“我等只是弱女子,生怕有歹人抢夺我们,所以想跟在队伍后面求庇佑。”
“黄大人,这?”唐卿元道:“只是一场误会?而且就这几个女人,能做什么事儿呢。”
唐卿元最后一句话说到了黄不歇的心坎里。对,不过几个女人,又能做什么事儿呢?
他怎么会承认自己的错误?黄不歇板着自己黝黑的那张脸:“重阳公主何必如此?想要寻人服侍大可以将这几个人拿去,何必又污蔑于我黄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