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摆着说江小梨命硬。
关键他说这些话时,孙家那边没有一个人出来制止,江二河听不得他诋毁自己闺女,斥骂两句,他娘却立马出声和稀泥,言语间还隐约有些烦怪江二河与小辈瞎计较的意思。
也不难怪江家的人个个都气得脸色铁青。
听江二河道完原委,江小桃若有所思。
孙弘文他娘对江小梨的意见真不是一般大,连表面功夫都做得这般敷衍。
看来就算没有赵平生的事,江小梨想顺顺利利嫁给孙弘文也难了。
“小桃,把你那边的长凳搬过来,准备吃饭了。”
天热的时候,江家的晚饭一般摆在院子里,今日也不例外。
张翠莲朝她喊了一声,便去正屋请江李氏。
江小桃目光四下一扫,在左侧后方看到长凳,刚要动手,江文孝从她身后跳出来,一把抄过长凳,“我来,你先去坐。”
院子里摆了两张方桌,江家的大人们和江文忠小两口坐一桌,其他孙辈坐另外一桌。
赵盼睇还没嫁进来时,他们小的这桌只有七个人,江小桃一般是自己霸占一张长凳,偶尔勉为其难和江文信一起坐。
自赵盼睇进门,她便一直和江文信坐一起。
江小荷和江小枝不必说自然是长期粘在一张长凳上,江小梨和赵盼睇坐一堆,江文谨和江文孝坐一堆。
几人齐齐落坐,江文信迫不及待拿起自己的筷子,把饭碗扒拉到胸前,小脑袋频频在长辈们坐的那张桌子和正屋屋门间徘徊,满眼期盼,只等着江李氏入坐动筷。
哪料江李氏出门,往他们这桌看了一眼,竟转头吩咐张翠莲,“老三媳妇,把那桌的饭菜撤了。他们在外面给家里长脸了还是怎么?还有脸吃饭!”
此话一出,懵了一群人。
江小桃正好没什么胃口,吃不吃无所谓,反应过来后不吭不响,反倒诧异。
看来阿nai今日真是气得不轻,他们这桌可还有江小梨和信哥儿呢,竟连他们都被波及了。
她不闹,有人闹。
江小荷咻地站起来,年轻气盛叫她敢于奋争,“nai,我们又没有做错,凭啥不让我们吃饭?!”
“凭啥?凭这个家我做主!你再多说几句,你们明天也别吃了!”
这是个说得到做得到的狠人,一句话堵得江小荷面色红胀,更多的反驳却是不敢再说了。
“老三媳妇,你还愣着做什么,我使唤不动你了?”
张翠莲驻足原地,想劝不知从何劝起,只能咬牙应她,“哎,这就去。”
江二河见她果真去了,视线不由在江小桃头上跳过,手掌撑在腿上烦躁得不知怎么安放,片刻,鼓足勇气:“娘,文谨饿一两顿没什么,可小桃头上还有伤饿不得,文谨媳妇刚进门、小梨向来性子乖,要连她们一起饿,说不过去啊。”
杨桂芹也在一旁附和:“对对对!娘啊,文孝确实该罚,可信哥还小呢,关键他今儿连家门都没出,就别让他饿着了罢?”
江三河目光在他们之间巡视一周,最终在自己两个闺女身上定格,厚着脸皮道:“娘,小荷和小枝还在长身体,都是姑娘家,要不算了?实在要罚,就罚文谨文孝就够了,他们俩哥儿糙,经得起饿。”
江文谨:“……”
江文孝:“……”
可真是……一言难尽辛酸泪。
江李氏沉下脸,“谁要心疼自个娃,也别吃了,我不逼着你们吃!”
得,劝不动。
张翠莲无奈,只好去收碗筷。
江文信眼睁睁看着桌面变得空空荡荡,小眼珠子一眨,瞬间蓄满一眶晶亮的水光。
这还是他头一次被牵连,小小的人儿委屈得差点哭出来,只是他也怕明日没有饭吃,便强忍着。
江小桃看够他委屈的小模样,一脸慈爱地把人拉到自己房间,翻出一个油纸包,将它一层层打开,“呐,黄糖馅的包子。”
本来就是给他买的,先前忘记给他了,现在倒是派上用场。
江文信瞬间转悲为喜,捧着有他半张脸大的包子嗷呜一口,又递到江小桃嘴边:“五姐姐,你也吃!”
“我不饿,都给你吃。”
*
孙家老爷子伤得不省人事,被抬回家后,床边一直有人守着,孙弘文请来的郎中怕半夜出变故,直接在孙家住下。
果不其然,夜半时分,孙老爷子屋里头突然有人慌慌张张拍响了郎中的屋门,“张郎中!我爹不好了!他快没气了!你快来看看!”
孙家熬不住先睡下的人听见动静,皆一个激灵,慌忙爬起床。
“弘文,出了什么事?你阿爷怎么了?”孙周氏和衣而睡,来得最早,进屋就见张郎中在掐公爹人中,忙挨着守在屋里的长子问情况。
孙弘文视线全在那边,满脸沉重,听见他娘的声音也没回头,“方才我爹忽然有些心慌,便拿手指放下阿爷鼻下,没试到阿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