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承佑扶住安若的身子,一身血衣,双眼赤红的模样,让安若有些心惊胆战。
何承佑看向安若,刚刚才手刃同门师弟的他,眼内竟无半点波澜。
何承佑:“芸娘何在?”
安若满脸愧疚地说:“师兄,对不起,我本应护着芸姐姐的,可是……人太多了,我们被冲散了,对不起,对不起……”
今早,与往常一样,她邀约芸娘外出散步,可突然不知哪里冲过来好多面带黑气的弟子,他们如同发疯一样,见人就杀。她拉着芸娘左躲右闪,可四下逃窜的人太多了,不知什么时候,便不见了芸娘的踪影,她逆着人流不断寻找,期间数次被同门所追杀。
就这样一路寻,一路躲闪,差点死在同门之下,最后被师兄所救。
看着身边一片血海,无数同门师兄弟的尸体沉浸其中,安若不免一阵悲凉,她不明白光华派一夕之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弟子失智疯魔,胡乱砍杀。
安若不禁看向何承佑,微颤道:“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们会……“何承佑拧眉:“他们本心不坚,被邪气所惑,犯下杀戒,你作为光华派首席弟子,应该拿起你的剑,除暴制恶,而不是躲避逃窜,让更多无辜弟子遇害。”
安若瞳孔突睁,不敢置信的看向一脸杀气的何承佑,师兄他最是爱护同门弟子的人,何时变得这么冷漠。可是,师兄说的也没错,此时的心软只会让更多无辜的人受害,是她……太没用了……
说话间,又有两个持剑的弟子攻了过来,何承佑眼也不眨的挥剑斩去,泊泊的热血喷洒在他的脸上,何承佑的眼睫也沾上血腥,他的眼睛动了动,看向倒下的两具尸体,眼泪有瞬间的凝滞,随即又被狠戾所代替。
两人一路沿着倒下的尸体,向前走去,触目惊心的血迹和尸首,让安若不忍张望,眼眶含泪,走得磕磕绊绊。
走了不知多久,终于碰到一个慌慌张张的弟子奔来,惊慌失措的弟子被何承佑一把扯住领子,才堪堪停住脚步。
何承佑:“掌门呢?”
弟子似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结结巴巴道:“掌门……掌门,他在杀人,在不停的杀人。”
安若手指捂着嘴巴,泪珠簌簌下落,何承佑眉头皱起,将弟子向前一推:“带我去!”
三人赶到的时候,何彦盛正胡乱挥舞着剑,双眼内漆黑一片,他的身后站着一个女子,眉目温婉,笑容清浅。
看见他们三人后,女子红唇微启:“郎君,你终于来了,妾身等你很久了。”
安若惊叫:“芸姐姐!”
那被押来的弟子,像是见到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一样,尖叫着往后面跑去,只是还没跑上几步,突然一个巨大的足器破空而来,一下子插入弟子的后心,弟子痛苦扭曲的扑到在地,半响没了动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被溅了一身血的安若呆立当场,浑然不知另一个巨大的足器已当头袭来。
‘砰’的一声,足器与剑碰撞在一起,断掉的步足以极快的速度修复,八个巨足之上是媚眼如丝的芸娘。
细细看去,何彦盛身上有无数密密麻麻的丝线,牵引着他的一举一动,许是对何承佑的感应,在刚才那一击之后,何彦盛眼内的黑雾稍散,他受控于芸娘,举着剑向两人砍杀而来,嘴里却叫嚷着:“承佑!小心!”
何承佑一把推开安若,举剑相迎,两剑相击发出巨大的威力,何彦盛与何承佑两人纷纷被冲击波及,摔倒在地,口吐鲜血。
何彦盛倒地之后,仍不忘看向对面的儿子,艰难的伸出手扣在地上,拖着身子向何承佑的方向一点一点移动。
芸娘哈哈大笑:“好个父子情深啊,郎君,你不是一直对你爹怀恨在心吗,现在就是机会,杀了他,就能给你娘亲报仇雪恨了!”
何承佑在安若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用袖子拂去嘴角的血际,看向高空之上的芸娘:“我一直等着,我的人生中会出现一个温柔良善的女子,然后爱护她,照顾她,无论她是什么身份,什么模样,一旦认定,就绝不辜负,哪怕她不是人,而是妖!”
芸娘有瞬间地征楞,她缓缓低头,笑容充满讽刺和不信:“郎君难道早就知道妾身是妖了吗?”
谢恭川:“黄引村古宅,那晚下了很大的雨……”
芸娘眼睛猛地睁大,那晚她背着重伤的何承佑走了很远很远,天上下起了漂泊大雨,又冷又饿,他们落脚到黄引村,她将何承佑安置到一处破旧的古宅,何承佑发着高烧,不省人事,看起来快要死掉一样。
她在古宅内没有找到任何吃的东西,不得已冒着大雨跑了出去,踩着泥泞走了许久,终于找到一片林子,树上结满了红色的果子,大雨冲刷下分外的诱人。
她攀到树上,飞快摘了几十个大小不一的果子,揽在衣兜里,正要跳下树枝,忽然从树顶蹿下来一条蛇,雨幕遮眼,她一时不察,手腕被咬,本想一掌毙了,一想到何承佑在古宅中尚不知生死,只能忍痛抱紧衣兜中的果子往回赶。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