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站在破碎的门前,盯着内室正在给双眼紧闭的苏沐整理衣冠的女子,冷道:“你怎么在这里!”
向茹将苏沐散落的发丝一一别到耳后,又用袖子一点一点擦拭完苏沐脸上的脏污,这才回过头去看向来人,淡笑道:“那安总管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将苏沐整理好后,身子小心放平到石床上,向茹起身,走近安阳,勾唇一笑:“当年,我伺机向顾清越的水中下药,让她暂时失去灵力,又借苏沐的名头,邀请她去 崖一叙,你一一看在眼里,却并没有戳破,也是你找事由拦住苏沐,让他晚去一步,救不下顾清越。我想我们的目的应该一样,那就是除掉顾清越。”
安阳没有说话,只是眼内常挂的笑意消失殆尽。
向茹走至内室冥牌下,捡起地上失去光泽犹如破铜烂铁一样的月翎刀,慢条斯理的说:“我不知,你是如何知晓这间密室,以及这把刀的秘密,但我想我们的目的依然一致,让苏沐哥哥活下去。”
安阳看向她手中的刀,眼睛眯起,轻声问道:“宫主呢?”
向茹一笑:“顾清越?她吸收了月翎刀内所有的怨灵之气,现在估计已经变成一个不人不妖的怪物,在外面被人人喊打了吧,哈哈哈。”
说道后,已是大笑起来,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安阳没有理会向茹的疯癫,向石床走去,抬掌运气,查探苏沐的身体,体内却无一丝怨气。
安阳眼中掠过一丝惊异,顾清越没有被月翎刀吸收,反而将妖刀内所有的怨气吸到自己体内,竟还未死。刚才许枫他们追逐之的妖,难道就是顾清越?!
“啧!追的这么紧。”谢恭川咬牙背着顾清越又向东面掠去,要不是这天机宫内设了结界和禁制,为避免引起注意,他早就设法逃遁了。
正甩脱一队人,忽然一片黑影掠下,谢恭川大惊抬头,只见一片青衣翻飞,来人已经立在前面。
清俊的面庞,焦急的神色,是游子羡。
谢恭川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有欣慰也有失落,他将背上昏迷之人小心翼翼倚靠在墙角,扯掉蒙面的黑巾,说道:“你终于来了,我不知她发什么了什么事,我看到她时,她已成这般模样。你快带她走吧,走得远远的,最后以后都不要再回来了。”
游子羡俯身抱起顾清越,她背上的金翅已成虚影,脸色惨白如纸。
谢恭川:“我把顾清越交还给你了,保护好她,我去引开他们……“游子羡:“谢谢!”
谢恭川:“你们……多保重……”
说罢,谢恭川向东侧飞掠,一路不断制造动静,引得无数弟子追踪而去。
游子羡抱着顾清越,踏上霁月剑,一跃飞身半空,向夜色中飞去。
许枫突然顿住,天机宫结界异动,难道有两处擅闯之人,随即吩咐一队人一面向东侧追去,一队人随自己向西侧进发。
谢恭川在各宫殿中间四处穿梭,最终被逼到一处破旧的房子里,谢恭川喘着粗气,剑已经提在手中,大不了痛痛快快打一场,反正他这乾羽宫少宫主的顽劣之名早已传遍仙门,也不多这一茬,最多不过是被兄长捉回,罚再也不能出乾羽宫罢了。
周围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忽然几只透明的蝴蝶蹁跹飞来,翅膀上洒下细不可见的白色微尘,经过的弟子纷纷被蛰的睁不开眼,也只当是灰尘眯眼,纷纷叫苦不迭。
谢恭川侧身凝听外面的动静,忽然当胸一个包袱被扔了过来。
谢恭川:“谁!?”
粉黛从房梁上探下身子,倒吊下来一颗头,冷不丁让谢恭川差点喊出声来。
粉黛眼疾手快的捂住他的嘴,翻身下来。
谢恭川蹙眉:“你怎么在这里?!”
粉黛没好气的说:“若不是我一路跟着打掩护,你们早就被发现了。”
谢恭川却依旧盯着她,目露怀疑。
粉黛只觉心阵阵发疼,面上却不漏丝毫,撅着嘴,一把扯过谢恭川手上的包袱,急忙打开,拿出一件翠绿的华服,塞到谢恭川手上,念叨:“虽然我看不惯现在的顾清越,但好歹我们也一路相伴,我不会出卖自己的好友,你就放一肚子的心吧,游子羡他们已经出了天机宫,想必已经安全了,你把衣服换回来,他们还没那个胆量拷问乾羽宫的少宫主,我的影碟不过雕虫小技,撑不了多久。”
说完这些,粉黛自动背过身去,不再言语。
身后传来谢恭川低沉的声音:“谢谢!”
粉黛在笑,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她使劲吸了吸鼻子,做出不耐的语气:“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这些虚礼,赶紧把衣服换上,再慢一点我可就回头了。”
她与谢恭川,何曾这样生分了……
谢恭川恢复了装扮,再不用藏匿自己的实力,一剑劈上屋顶,瞬间破旧的房屋四分五裂,碎石坍塌,两人趁乱从废墟中飞去,再反折回去,佯装刚刚赶来的模样,那些弟子本就眼睛看不清,灰尘碎屑洋洋洒洒当头砸来,也分不清追踪之人逃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