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他们伤了族长!“玲雀尤不甘心。
“玲雀,退下吧……我无碍。”男子在艳霄搀扶下站了起来,身子似乎极为虚弱,微喘着气,大半个身子都靠在艳霄身上,灰白无神的眼眸朝四周看了看,最后定在一个方向。
“我会在这里等你的答复,我相信你还会来找我。”
那股似悲似悔的钝痛又袭上心来,顾清越脸色微变,这里让她很不舒服,她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伸手拉了拉游子羡的衣角,轻声道:“我们走。”
游子羡什么也没问,轻轻嗯了一声,转身环住她的腰,看了眼谢恭川,两人一前一后御剑飞离。
“族长,她不是‘凰’吗?怎么……”艳霄欲言又止,她完全没想到竹清阁会毁坏成这般模样,那个人不是和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吗?为什么还能如此敌对?
男子摸向手臂,一道紫红的烧灼印记,渐渐被冰晶覆盖,片刻肌肤已经恢复如常,放下袖子,男子看向他们离去的方向,轻声道:“她是,却也不是。”
第37章
顾清越从床上坐了起来,夜已深沉,屋内一盏油灯照明,桌边端坐着一个身影,听见动静,他立刻睁开眼睛,走了过来:“如何,身体可有不适。”
顾清越似有些疲惫,顺手拉了游子羡坐下,头依靠近他怀里,似埋怨似责备:“你总是这样胡来。”
说着,手便从游子羡的衣襟钻了进去,在胸口处一阵乱摸,脸上渐有惊色:“你的伤口怎么都不见了。”
游子羡僵着身子,脸红到耳根,手撑着床沿,一眼也不敢往下瞧,只很小声的说:“我是医者……那些不过是皮外伤。“顾清越狐疑的掀起他两只袖子,白皙的皮肤没有一点伤痕。她屏气凝神,手指再次慢慢贴上他的胸口,催动灵力化作几缕红丝顺着掌心进入他的身体探查,不到片刻又退出身体,重新没入掌心。
确实从内到外都无任何伤情,顾清越拧眉不解:“你虽是医者,但也全然没有可能这么快恢复,你莫不是让尹一那个半吊子,给你用了什么乱七八糟强行愈合的药吧?”
游子羡本来有些紧张,听到这反倒舒了口气:“与尹一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研制的药方。”
末了,还加了些幽怨:“你就这么不相信我的灵力和医术吗?”
被他这样一反问,顾清越一时噎住了,她确实总把他想的需要人保护,却忘了自己才是那个数次被护在身后的人。
“对不起,连累你受那么多的伤。”她是真心感到抱歉,从小到大,她早已习惯了独自面对一切,为达目的不计任何手段,却是第一次为把一个无关之人牵扯进自己的复仇里感到抱歉。
身上突然传来一阵暖意,游子羡将被子拉起披在她肩膀上。
游子羡:“夜晚shi气重,小心着凉。”
她难道乖巧的点了点头,任由游子羡将她裹成一个粽子。
顾清越两只眼睛紧紧盯着游子羡:“你难道不好奇,白天发生在竹清阁的事吗?”
游子羡笑:“我只要你安好即可,至于其他,你不想说,我亦不会多问。”
顾清越低头,下巴抵在被角上:“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那里的一切,既让我感到熟悉,也让我感到害怕。当他拨动琴弦时,我的脑子里多了很多不属于我的记忆。到处都是火,天上下火雨,山川河流都被烧干了,还有许多穿着奇怪的人,他们跪在地上,求我饶恕他们。”
她木然的描述着,全然没注意游子羡撑在床沿上的手渐渐收紧。
“我在火海里跑了很久很久,看到了许多背影,他们在我眼前消失了,我的心就像被掏空了一样,很疼很疼。”顾清越将脸埋进被子里,那种痛似乎又涌了上来,撕心裂肺,悔恨交加。
游子羡眼神晦暗不明,山谷初见那次,他为了医治她,曾进入她神识最深处,所见皆匪夷所思,其中火海、焦尸,犹如灭世,与她现在所述不无二致。后来,进入妖域幻境,凤凰入体,黑戬出世,到现在身陷月落谷,这一桩桩一件件,看似机缘巧合,却无形中有诸多牵连,似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一点一点推动整个事情的发展,而这一切都与顾清越息息相关。
顾清越抬头:“那个男人,月落谷的族长,好似笃定了我还会再次去找他。”
游子羡:“你会去找他吗?”
“你希望我去吗?”顾清越头一次对一件事没了把握。
游子羡握住她的肩膀,定定注视着她的眼睛:“如果,我说我不想你再去,你会听我的吗?”
从未见过游子羡如此强硬的一面,顾清越有些怔住了,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担忧、害怕、紧张,还有一丝丝哀恸和悲悯,她的心突然一阵绞痛,那双含着哀伤和悲悯的眼睛,又让她有似曾相识之感。
闭上眼睛,眼里一片漆黑,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想,痛感才稍稍缓解。待呼吸平缓后,顾清越轻轻嗯了一声,顺势将头抵在他的肩膀处。熟悉的温暖驱散了心中的Yin霾,她将脸埋的更深,只有现实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