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在她的头像上轻轻地摸了摸,有些酌手的温热。只是,这种热带着机器的僵硬,而不是生命体内散发出来的热力。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把电脑关了,连同灯一起。
室内,暗了。
窗外,路灯幽幽的亮光透过来,一切都变成了灰蒙蒙的。他,终于和野狐狸成一色了。
不过,他的灰色还有清晰的脉搏。
烟!黑暗中,他想起了烟。
在这种灰暗的地方,烟要是燃起来,那一亮一灭的感觉,就像郁闷之极的口用尖利的五指撕裂,有点溢血的痛快。
他转过身,想冲下楼,冲出家口,冲到小区门口的那家小店里,哪怕是两块五一包的大前门,也要买上一包!
一百八十八 抱在怀里,她好像要漏了
凌槐风正想得出神,路的那头,摩托车声响起来了。他的心一震,睁大眼睛向窗口靠了又靠。
一个骑着摩托车的清丽女子在窗前一飘而过,那随风掀起的长发划了个优美的波伏,让他的心也随之飘。
她真的回来了。
可是,他是她的大哥!他只能是她的大哥!
他举步欲动的身子僵住了,倒退一步,贴在墙上,心口在一怦一怦地狂跳着,侧起耳朵,要听听她开门和上楼的声音。然后,他迎上去,听她叫他一声哥……
摩托车的声音没了,可是,楼下久久也没有传来一丝声息。
高逸亮的心随着呼吸的急促而悬起来了,想下去看看。抬了几次脚,也没有抬起来。
下楼去迎接她,他一个当哥的,合适吗?
数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概,又一个十来分钟过去了。
难道,刚才骑车回来的不是她吗?要是她,早该上来了啊。他突然想起她常常疲惫不堪摇摇欲坠的样子,她该不会……
高逸亮心头一震,打开灯,冲出电脑室,向楼下跑去。
高晓雪把摩托车推进了车库里,门还虚掩着,可能再没有一丝力气了,她歪倒在门口,像一只病恹恹的小猫蜷缩在地上微微喘息!
高逸亮的心都要窜到嗓子眼了,他嘶哑着喊起来:“晓雪——”
她无力地抬起眼皮看了看高逸亮,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可那一丝笑意只露出了一半便隐去了。
他把她抱在怀里,感觉她软得就像捧在手上的一团烂泥,好像,随时要从指缝间漏落。
他撞开车库的门,来到他的小车边,要把她送到医院里去。
她一惊,轻轻地叫了一声:“哥,我要回家……休息。”
“可……你……”高逸亮急得头上直冒汗,“我们还是去一趟医院吧。”
一百八十九 小别胜新婚
罗莲的老妈是重感冒,没几天就出院了。
罗莲给爸爸妈妈做好晚饭吃了,由爸爸照顾着,她终于可以回自己家了。
女主人就要回来了,柔和的灯光亮起来时,冰凉的房子也温暖起来了。
被温的,还有房子里的男人。
高逸亮早早把女儿哄入了梦乡。
晓雪还没有回来。
家里静静悄悄地,他坐在沙发上,被一种女人的温融溶着,很是惬意。他的双眼是盯在电视屏幕上,而头脑中,一会儿是想象中的野狐狸冲他嫣然一笑生百媚,一会儿是高晓雪倒在他的怀里,揪得他心隐隐作痛。想着想着,一晃,又成了罗莲三月桃花般灿烂的笑靥。
罗莲,一个从心身乃至骨髓与他相融的女人。每个白天,他都要带上女儿到医院里去,只是几个晚上没在家里住,他就想她了。
很想,如婴儿断的那种焦渴与狂躁。
与野狐狸和晓雪是不一样的。野狐狸是孤独时期一帖抚慰的灵药,在告别孤独的时候如果有个正式的告别仪式,他也许就不再想她了。晓雪是因为她的眼神让他想起了野狐狸。当然,她的憔悴与娇柔足于激起所有她身边的男人的雄意识与怜惜。
他爱她吗?爱,又不爱。他是她的哥,对,是哥!当哥的,好好照顾妹妹是理应的。
罗莲不在的日子里,他和她,还有孩子三个在一起,像是一家人,又不像一家人。几天来,她好像只有在吃饭和睡觉的时候才回来。很多的时候,是高逸亮寂寥的身子拖着寂寥的影子。
家里的门锁悉悉嗦嗦一阵细小的声音响起时,高逸亮不觉心里有些激动了,他站了起来,向家门迎去。
眼睛与眼睛交在一起。
罗莲手中的提袋滑落在地上。她伸出双臂,吊在他的前,目光如炬,以燎原之势地喷在他的脸上。问:“想我了吗?”
他没有回答,此时,不需要回答。
他的手往她的腰间一搂,脸贴了上来。
她的身一阵颤动。
都说久别胜新婚。
她不用出差,他除了不得已,也很少出去。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们几乎都粘在一起,但不腻。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