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安慰一番后,钟敛渠反而引以为傲了。
过了会儿,薛秒补充,“还有就是钟敛渠唱歌很难听。”
陆逢闻言,立刻举手,一脸赞同:“我作证,真的很难听。”
钟敛渠:所谓损友就是在关键时刻给人递刀的坏东西。
陆逢这人看起来是个正人君子,其实睚眦必报,还记得上大学时某次篮球赛,陆逢输了上半场,被对方笑了两句,结果下半场直接把对方剃光头。
球势之猛,差点把对方的主将掀翻在地,完全颠覆平时品学兼优,不问世事的形象。
陈乐于和钟敛渠见面次数不算很多,看他被逗得下不来台,捅了捅自家老公的腰窝,要他别“兴风作浪”。
结果反而引火上身,陆逢顺势扣住她的手不放,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你不知道我这儿很敏感?”
陈乐于:“......”
真不是她要想歪,是陆逢这人在她面前就没正经过。
于是她掐他虎口,对投来注目的薛秒微笑,语气平静的回应陆逢,“陆哄哄,你别得寸进尺啊。”
然后用两个人才听得到的音量说,“再闹今晚你睡沙发。”
“好,我不逗你,但我也没骗你。”陆逢妥协似的松开手,从衣兜里掏出手机,“老钟一开嗓,我们宿舍都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
陈乐于忽然想起她爸林遇,也是出了名的音痴,小时候只要电视剧开始播放主题曲,她妈陈晚就会立刻换台,就怕林遇兴致盎然的跟着唱。
视频是好几年前的了,音质有些嘈杂,于是钟敛渠的歌声就更加不堪入耳了。
要说难听吧,他的嗓音其实没什么缺陷,可是就是每个词都不在调上,一首歌被唱得七零八落,是原唱听了想退隐的程度。
钟敛渠试图伸手盖住屏幕,但是薛秒已经拉开他的手,一脸温柔的望入他眼底,“胖虎,我不会笑你的。”
“真的。”
她一脸诚恳,但唇角止不住的上扬,眼尾弯弯,柔和似柳叶芽。
钟敛渠:我信了你的邪。
果不其然,看着视频,笑得最大声的就是薛秒。
其实那是首悲情的音乐,张信哲的《白月光》
当时宿舍团建,陆逢提议去唱歌,这小子自己唱歌好听,所以从来不管别人的死活,点歌都选高难度的。
最后话筒轮到钟敛渠手里,他还说:“你可以选首好唱点的,两只老虎怎么样?”
其他两个室友闻言,立刻装好心出谋划策,“三只松鼠也行!”
“不怎么样。”钟敛渠曲指抵了抵眼镜,正在想歌单时,听到隔壁有人扯着嗓子在吼,“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
张信哲的《过火》,悲切的歌词被声嘶力竭的唱出来,别有一番喜感。
包厢内外都很闹,五光十色的灯球转动着投下斑斓的霓虹,隔壁的人已经换了歌单,歌词里依稀有“那些年”这样的字眼,茶色玻璃窗倒映出隔壁混乱的光景,似乎是在办离别宴。
有人举杯,大声哭叫“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曾经也有个人给他写了这句话,然后她就真的一走了之。
钟敛渠沉默许久后,望着灰白的墙面,神情怅然的清唱着《白月光》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越圆满,越觉得孤单。”
很多次当他觉得开心时,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薛秒。
可是无论给她发多少讯息过去,都杳无音讯。
“擦不干,回忆里的泪光”
在他难过时,时常回想起初中的那个天台,他和薛秒相拥着,仿佛是全世界最孤独的人,却又是彼此唯一的依靠。
他替她擦眼泪,而她安慰他,“没事的”
“路太长,怎么补偿,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
“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你的捆绑,无法释放。”
初三毕业那年的暑假,当他收到薛秒的信时,兴高采烈的拉着邮差的手,再三确认,“真的是给我的吗?”
邮差不胜其烦,“真的真的,海城那边寄过来的就这一封,肯定没错的。”
钟敛渠翻来覆去的看信封,确认薛秒的字迹,然后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看到和好两个字时,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他给她回了很长的一封信,从学习到生活,无微不至,最后承诺,自己一定会去海城看她的如果她愿意,就请回复他具体的地址和联系方式。
可是他满心欢喜的寄出的信,却再无回音,石沉大海多年。
其实是王伊芝先一步看出来少年懵懂的情意,悄悄将信给扣留了。
薛秒看着视频里的钟敛渠,在她的印象里,有钟敛渠的童年和少年时期,却没看到他最青春最好的年华。
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随便抬一抬眉眼,都是意气飞扬的,何况他生得好看,望着人时,青涩且干净的目光无人能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