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好那个孩子。”
也许,他也不希望现在的白凛还记得自己吧。他们之间的那段记忆实在是太沉重也太刻苦铭心了,对如今已经变成凡人的白凛来说,无疑是一种负担和痛苦。
温言抿了抿唇,暗暗下定了决心。
“温言?”白凛疑惑地看着他,“你也少了一魂一魄吗?怎么又发呆了。”
温言回过神,低柔地笑了笑:“我只是在想,要怎么解释这件事……才能让你安心。”
他还是这样,温柔,认真,近乎无私地为她考虑一切。
白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道:“你觉得,这是一件严重的事吗?”
温言顿了顿:“我觉得不是。”
事实上,少了那一魂一魄,对现在的她来说反而是好事。
“那我就不管了。”白凛笑了笑,眼睛一如既往地清澈透亮,“既然连最厉害最正经的小师叔都这么说了……”
“我相信你。”
温言微愣,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似的怔怔开口:“……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永远都不会害我呀。”
白凛歪了歪脑袋,眼睛弯成两枚好看的月亮,面颊白皙而红润,透出健康的血色。
她轻易地说出“永远”这两个字,仿佛尚不知晓它们所代表的意义。
但温言知晓。
于是他一点点握紧她的手,直直地凝视着她,郑重而轻柔地承诺:
“你说得对,我永远也不会伤害你,永远也不会背弃你。”
“我会永远守护你。”
“……”
白凛的脸默默红了。
温言也真是的……只是随口的一句话而已,没必要这么郑重对待吧,搞得像求婚誓词一样。
但是……她并不讨厌。
少女偷偷瞄了一眼两人紧握的手,沉默少顷,终于还是细若蚊蝇地应了一声:
“……嗯。”
窗外的天终于亮了。
*
白凛在太微宗住了下来。
此时的范衡还从未见过她,但一看到温言那无比呵护的样子,便一脸了然,毫不过问地默认了白凛的存在。
不过他虽然表面上没有向温言询问过白凛的来历,但却经常私底下带着一堆话本和零嘴来找白凛,一脸八卦地让她讲述她和温言的相识经过。
看在话本和零嘴的面子上,白凛没有拒绝。但考虑到自己曾经的身份,她还是选择了半真半假的讲述方式,不仅在故事里掺杂了许多老套的话本情节,还偷偷美化了自己的形象。
由于美化得太过分了,范衡总是会在零嘴吃完后发出抱怨:“不是说好了讲温言的吗,怎么又变成你自己的成长史了?”
对此,白凛每次都振振有词:“当然是因为我的成长史更Jing彩更有故事性!”
“放屁!”范衡忍无可忍地反驳,“你当我傻啊,全是瞎编的!”
“那你别听!”
“不听就不听!”
每次都是范衡气呼呼地走,没过几天继续抱着零嘴屁颠颠地来。
白凛一点都不意外,毕竟她早在幻境里就看透此人的尿性了。
顾初云倒还是老样子,修道练剑,每天勤勉得连人影都见不着。一开始得知白凛并不是剑灵时她还不信,以为温言是为了霸占凛冬而故意找个理由来骗她,但在亲自试探过白凛的灵识后,她也逐渐恢复清醒,十分遗憾地相信了温言的话。
这个令她日思夜想的少女,不管她曾经是否是栖居在凛冬里的剑灵,如今她都只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凡人了。
像凡人一样睡觉,像凡人一样吃饭,像凡人一样生活。
普通而自由。
白凛很喜欢现在的自己。
不过做凡人还是有一点不好——凡人会普通地生老病死。
她不想老,也不想死。
做剑灵就不用考虑这些。
只要一想到这个问题,她就会控制不住地陷入焦虑。
即使是在看话本的时候也不能专心。
“……凛凛。”耳边响起温和低柔的声音。
“嗯?”白凛回过神,自然地抬起眼睫。
青年柔和的面孔近在咫尺,琥珀色的眼眸像一汪清浅的酒。
……好近。
心跳顿时慢了半拍,白凛慌乱地眨了眨眼睛,然后若无其事地开口:“怎么啦?”
“你又走神了。”温言点了点翻开的书页,温声提醒她。
白凛看了一眼摆在面前的话本,不情不愿道:“对不起哦。”
这事根本不怪她,要怪就怪温言,连看话本都要和她凑在一起。
她原本明明是能专心致志地看完一个故事的。
但自从温言一过来,她就开始变得三心二意了。
总是会忍不住偷看温言的手、温言的侧脸、温言的喉结……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