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源起身至她身后,一手撑在她左侧,一面俯身,脸颊贴着她脸颊,同她道,“我让礼部挑了十个日子,你先看看喜欢的,等这几日过了,宋昭他们回来,我们去鹤城见娘,让娘最后从你喜欢的里面挑一个定下来。”
看着最近的一个日子是六月,最迟的一个日子也就十月,许娇腹诽,“我没又没说要嫁你。”
他好似看穿,笑道,“既然你没意见,我定六月了。”
许娇:“……”
他唇畔都是得逞笑意。
许娇支吾道,“从西关回去就差不多六月了,会不会太急了……我是说,礼部怕是来不及准备……”
他应道,“我年前就让礼部再准备了,不回来不及。”
许娇:“……”
苑中无人,他吻了吻她耳后,暧昧道,“你我日日都在一处,越早大婚越好。”
她诧异转眸,但很快,许娇就反应过来。
她叹道,“我又没说要嫁你……”
他伸手掐了掐她的腰,“你试试。”
言辞间,又有内侍官入内,“陛下,胡公子来了。”
胡广文?许娇莞尔,就想同他一道去。
宋卿源笑了笑,压着她没让她从凳子上起身,许娇询问般看他。
他握拳轻咳一声,笑道,“阿娇,你隔一会儿再去。”
“为什么?”她不解。
他吻了吻她侧颊,轻声道,“听话,自己去照照镜子。”
言罢,宋卿源先去了前院,许娇回了屋中,内侍官已经将昨晚的狼藉都收拾好。
铜镜前,许娇先前出来得急也没怎么仔细看,当下,才见脸色绯红,头发也半干,就算是颈间的肌肤也透着红润,自己都未觉察……
他方才都看在眼里……
她想起是晌午前的时候。
***
前院暖亭中,胡广文见他心情很好,眉间都挂着笑意。早前追击西戎残部,他的神色都未曾轻松过。
胡广文问起,“陛下今日心情很好。”
他轻“嗯”一声,端起茶杯笑了笑,轻抿一口。
胡广文一语中的,“不是说,要同许骄置气吗?”
宋卿源道,“为难她做什么?算了。”
早前是他自己说,要气她几日,眼下自己打自己的脸也不疼的。
胡广文笑了笑,没有戳穿。
宋卿源道,“同朕去西关城中逛逛吧。”
胡广文应好。
早前一次来西关仓促,并未像眼下一样闲适。
陆深推着轮椅,宋卿源同胡广文闲谈,有说西关的,有说朝政之事的,有说滨江八城,也有说西南驻军,还有许娇……
他两人在东宫时就要好,而后胡广文来了鹤城,宋卿源还是习惯同他商议大事,也习惯了同他说起许娇,两人是朋友,又胜过朋友,不是君臣,胜似君臣。
晌午过后,一直到黄昏。
似是说了许多话,仿佛回到了早前东宫的时候。
“广文,今日与朕一道饮些酒吧。”宋卿源上一次与他饮酒,还是几年来西关的时候。那时候昱王之乱才过半年,他浑浑噩噩过了半年身边没有许骄的日子,最后他来了西关。
因为传闻西关有海市蜃楼,能看到自己最想见的
人……
他很害怕,他会忘了她的模样。
他想见她,很想见她。
他也在西关见到了她……
宋卿源低头看他,“上次没喝尽兴,今晚不醉不归。”
“好。”胡广文也应声。
宋卿源又道,“记不记得很早之前在东宫,朕让你一道去抓鱼,结果后来被父皇发现,父皇责罚你在东宫外跪两日?”
胡广文也想起那个时候的事来。
那个时候天子和他还年幼,那时候的东宫还没有许娇,也没有郭睿,还只有大监。
他是天子身边的第一个伴读。
仿佛想起那时候的事,故广文忍不住笑,“那时陛下同我都只有六岁,先帝罚我在东宫外跪两日,陛下也跟着一道跪,还振振有词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先帝既好气又好笑,还不忍心见陛下跪,便连我一道也赦免了。”
宋卿源接着道,“那时候你我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分明才罚跪完,后日又偷偷去抓了一次鱼。”
胡广文继续道,“还不是陛下说,头一次草率了,下次让大监看着,大监稳妥。”
宋卿源笑道,“后来是不是就没出过事?”
胡广文也跟着笑起来,“是,后来爬树掏鸟窝都没出过事,陛下自小英明神武,聪慧过人!”
宋卿源叹道,“广文,我明明说得是拉大监入伙。”
胡广文笑开。
宋卿源又道,“后来陆深也来了东宫。”
忽然被点名,陆深头疼。
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忽然被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