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谆为什么是这么讨人喜欢的人呢?
“看什么?”他终于对上她充满疑问的视线。
“没什么。”她摇摇头,“就是在想,好喜欢你啊。”
邓谆显而易见的困惑。
与所说的话形成微妙的反差,廖茗觉坦率到充满违和感:“发现喜欢你之后,就觉得越来越喜欢。你这里也很好,那里也很好。是因为我喜欢你吗?怎么感觉你到处都是讨人喜欢的地方啊。”
她看到邓谆迟疑了。
“人跟人相处有时候就像照镜子。我是这么觉得的,”他突兀地说了抽象的话,“别人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别人。”
廖茗觉成功抓错重点,笑嘻嘻地嘚瑟:“真的吗?那你也喜欢我喜欢到想把我按到怀里摸吗?”
继而顺利引起邓谆的嫌弃:“什么?你想干嘛?”
玩了几个项目,肖屿崇和胡姗说要去买爆米花和棉花糖,这两个人在吃东西上意外的口味一致,一边打趣对方是“爹味少年”和“姨味少女”离去。邓谆起身接了个电话,因此就只剩下廖茗觉和表姐。
欢乐谷里到处洋溢着高兴的气氛,她们坐在长椅上。表姐说:“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你都上大学了。”
“……”廖茗觉默不作声。
“看到你上大学我就放心了。”表姐很有大人样地说,“你从小就跟我们不一样,题目做得很快,又喜欢读书。总是读到很晚。你妈妈都怕你眼睛出问题。这么久了,我其实一直都挺担心的。”
廖茗觉的答复很简短:“别说了。”
“我一直担心我会不会拖累你,给你一些不好的影响——”
“可以了,别说了!”廖茗觉没有抬高分贝,因而也不显得凶,只是站起身,脸色不怎么好地解释,“我有点饿了,去买点吃的。等下你们玩去吧。不用管我了。”
在廖茗觉扬长而去的另一边。
胡姗在对着自动贩卖机按键:“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什么?”肖屿崇提前把付款码调了出来。
“廖茗觉的表姐也就比廖茗觉大三岁,比我和邓谆大一岁,就有两个孩子了。”胡姗说,“大的那个还快上小学了。”
肖屿崇沉默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大部分人都有数。如今是信息时代,很多消息,只要愿意上网看看,就不至于一无所知。
他们下一个去玩的项目是跳楼机。
眼看着设施上的游客被高高抛向六十米的高空,又急速落下,邓谆第一个拒绝。廖茗觉吃东西还没回,因此过去的只有剩下三个人。
肖屿崇有点恐高,但他本来就是禁不住激将的脾气,况且这个人还是最爱跟他唱反调的胡姗。为了不被小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反倒是表姐泰然自若,还跃跃欲试地感慨:“等下上去了风景一定很好,要是能拍照就好了。”
胡姗那杠起整个地球的性格突然发作,直截了当地问:“是想给老公和孩子看?”
“嗯……”表姐好像没发觉她语气里隐藏的探查,普通地说,“想发朋友圈吧。”
“你和廖茗觉在老家住得近吗?”胡姗继续问。
表姐笑了:“以前挺近的,后来我结婚了。”
就算是阿基米姗,也不可能强行逼问什么。顾及对方的心情,胡姗还是心有不甘地闭上了嘴。
跳楼机开始倒计时。
肖屿崇全心全意祈祷自己停止颤抖,胡姗还在皱着眉苦思冥想,周围所有人都紧张又期待。
就在这一刻,表姐笑yinyin地开了口:“你们应该感觉到了吧,小觉有点不想跟我碰面。”
猝不及防。
胡姗和肖屿崇不约而同地看过去。
跳楼机上升。
上升。
游客们在发出叫声。
跳楼机在最顶端停顿。
肖屿崇强忍恐惧,胡姗满脸茫然。表姐笑着说:“我跟你们讲讲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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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餐厅没什么人,她也知道怎么用自助点餐机,但廖茗觉根本没去吃东西,只是在里面坐了一会儿。
再出来时,她看到胡姗在群里的留言,转而去跳楼机附近。
邓谆坐在长椅上走神,乍一看仿佛园区的某个景点。廖茗觉走近,却没有坐下,只垂着头叹气。
“你确实讨厌你表姐吧?”骤然间,他又问了这个问题,“每次她跟你说话,你都要停一下再回答,也不看着她。”
廖茗觉在嘴里含了一口气,无意识鼓了鼓脸,随即又叹息:“真的算不上讨厌。”
她坐下了,低下头,用脸颊抵住膝盖,用拉伸般的姿势让自己好过一点:“受够了,真是的。”
他望向她。
廖茗觉很瘦,脖颈和腰身都格外纤细,背也单薄。他没有去碰她。
“走吧。”邓谆说的是这个。
她转过头,一簇黑色的头发落下来,被廖茗觉自己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