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六生的娃,四月十六出的月子,乔妹儿真是一天都不想在屋子里多闷!
如今已是四月底,虽早晚有些凉,可中午最是舒服的,乔妹儿每天也就趁着这个机会,将孩子放在大篮子里,提他出来晒晒太阳。
当然,眼睛还是要注意遮挡的,宝宝这会儿眼睛不能接受强光,且也不能晒得太久。
她倒是想去铺子那边转悠一圈,可孩子太小,那边铺子多,也不好在太嘈杂的环境里,便只能在家附近转转,到底住宅区还是比街市安静许多的。
阿月将干净的尿布叠好放在一边,又摸了摸茶壶,待水温热才放心,“娘子,你带着小郎君太累了,尿布你放着,回来我搓洗就是。”
乔妹儿见孩子睡了,便也轻手轻脚的拿了脏尿布放在盆子里:“不用你,你每日糕饼铺子那边忙得厉害,再说了,咱们那边做甜食,再叫你搓尿布总觉得怪怪的。”
“回头我去问问,可有人家接洗衣裳尿布的活儿,不用带走,就在咱家院子里,有水井也方便。”
阿月觉得这些自己完全可以做,请人还要花钱。
“你当自己是驴子呢,能随意使唤?”乔妹儿摆摆手,“咱们对面新搬来一家姓宗的人家,那家也带了个一岁的娃儿,前几日刚寻到一个洗衣裳的,回头我去问问。”
“我去罢。”阿月道。
“可有人在?”正说这话呢,门外有个年轻妇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有的。”阿月赶忙去开门,见是个陌生的妇人,便问:“您是?”
“哎呀!是宗家的娘子!”乔妹儿探头看了一眼:“快快过来坐,我这里正好热了茶。”
宗刘氏笑着走了进来,“小娘子有礼。”
阿月同样回礼,乔妹儿道:“你快些回去罢,家里的活儿不用你收拾了,回头我找人来。”
又看向宗刘氏怀里的孩子:“刘娘子,这边是你家的小郎君?”
宗刘氏坐下后接了茶,道谢:“对,阿泽是我幼子,前头还有一个老大,只那小子是个混的,在家中待不住,叫他爹带去铺中帮着干些琐碎了。”
“你家也是开的铺子?在哪儿呀?”乔妹儿对这个比较感兴趣,就坐在靠近门口的地方,也能顾着屋里的孩子。
“随意的买些杂货,本就是杂货铺子,规整也不麻烦。”宗刘氏道。
乔妹儿再一问,“哟,巧了,就在我家铺子对门!我家是做吃食生意的!”
宗刘氏也眼睛一亮:“那乔家食铺……瞧我,这名字,竟是没想起来!”
二人都笑了起来,觉得这也是桩缘分。
乔妹儿就道:“对了,前几日看你家有洗衣裳的,不知在何处找的?我家里添了孩子,也忙得厉害。”
虽然她在这附近也住了许久,但有些事也是不太熟悉的,只要找人家来洗衣裳这事,她不太敢轻易相信。
毕竟接下来的一段时日,家里就只有她和孩子俩人,最好还是要仔细琢磨,“家中人手不够,总不能叫他们回来看着我们娘俩。”
“是个来京里讨生活的乡里人。”宗刘氏一五一十的说了,而后又笑:“你倒是会讨巧,咱们这些带孩子的,最怕的就是心里不稳当的人,这妇人我家男人可是在搬家之前就打听了的,到了之后才签了书的,人稳当得很!”
“回头我男人家来了,我问问是哪个中人,再来与你说。”
“我瞧着刘娘子你亲切,”乔妹儿也打得是这个注意,她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来,吃点心,这些都是自家做的,不值钱。”
宗刘氏上门也是带了礼的,想着两家孩子年岁相当,便也打算常来常往,一时间,倒也没推来推去的。
只她头一转,看到小儿子后,脸上瞬间就怒了,压着嗓子吼:“宗泽!你给我滚回来!”
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乔妹儿:“这孩子总是这般,比家大哥还皮实。”
乔妹儿招招手,“来,吃块点心。”又叫宗刘氏小心一些:“孩子小,那软和的叫他抿一抿,莫叫整块咽下去。”
宗刘氏自是仔细不提。
倒是乔妹儿自己,看着眼前这个才过一周岁的小娃,脑子里使劲的扒拉着:宗泽啊?
同名同姓的吧?
因为上辈子是知道宋朝最后两个皇帝有多奇葩的,所以对于那个六十多岁开始打金人宋朝名将也是听说过的,毕竟岳飞就是对方启用的。
就是吧,那个宗泽好像是浙江人?一家子都是种地的?听说他十几岁的时候才走出大山?
正想着呢,宗刘氏没耐心了,一巴掌将点心拍碎,而后倒在碗里,放在小桌子上,“自己舔着吃!”
磨磨唧唧的,掌心里全是口水。
乔妹儿:“……”
乔妹儿嘴角抽了抽,从桌子下头的小隔间拿了一个小木勺出来:“满满舀着罢。”
“谢谢!”一周岁的孩子说话都比较简便,又见有吃的,顿时头也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