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郎急了:“乔娘子,不与辛苦费也是成的!”没想到这有几家的铺子在手的乔娘子竟是这般抠的,也罢,先将买卖定下来再说,日后且看他如何想法子。
乔妹压根就不理他,摆摆手叫腊八过来,“与刘老丈结账,老丈慢走。”
刘老丈那叫一个气啊:“没用的东西!净会给你爹我扯后腿!”
“我这好不容易给乔家食铺送了两年的虾,固定了下来,你去旁人家问问,这乔娘子向来在食材上挑剔的很,你爹我连送了两年,可不就是为了你们这些棒槌!现在可好,你贪那么个一文两文的把人得罪了,往后往谁家去送!”
刘大郎不服气:“这街面上食铺多的很,难道没了她乔家,旁人家还不收虾了?”
刘老丈叫这棒槌儿子给气坏了,“旁人家不收?旁人家自然是收的!不仅收,这送的人还多着呢!这供货的一多,食铺能不给压价?你瞧这乔娘子何时给咱们家压价过?便是虾价低了,我主动去说,可乔娘子还是按照往常模样,没少过咱们一文钱!若是虾价高了,乔娘子也随着提高,这般厚道的店家上哪去找?”
“什么叫厚道不厚道?咱家接连送了两年,她也没提什么不好的话,定是咱家虾送的好,她舍不得断了咱家的生意!这与厚道有什么干系?咱家的东西既然是好的,提一提要求又能怎的?”
“她难道不该与些辛苦费?”
“你是替人家做下什么天大的功劳了吗?还好意思要辛苦费?”刘老丈不可置信道:“你买我卖,银货两讫的事,怎的到你嘴里还有这般多的道理了?”
“爹你就是老了不太懂,你瞧瞧咱们隔壁村那张家,还不如咱们家呢!不过是每日里送些萝卜,莴苣的与临街几家铺子,这时日一长,听说都有钱盖新房了,那些个铺子还不是他想拿捏就拿捏,想提价就提价?”
“你!”刘老丈气得瞪眼,“像是这种人家,又如何能长久?”
又看着大儿子与其他几个儿子满脸不服气的模样,刘老丈叹口气,这他要是活着,每日里倒是能指使家中儿孙捞些虾,检查一遍再送来。可若是他没了,想是乔娘子会立刻换了人家,左右这河里哪处没虾,谁家又不会捞?
这几个混账呀!
他们只看到那张家要盖新房,难道就不知道自家这两年,一个个的都给他们娶了媳妇?若是没办喜事,自家的房子不也早盖起来了?
可见人还是走正道的好,本本分分的,也能将家撑起来。
若不然,乔娘子即便是看三娘的面子,又能维持多久?
想到这里,刘老丈叹了口气,这些棒槌……罢了罢了,只要他活着,且出不了问题,能拉得回来便拉回来,拉不回来就算。
他若是蹬腿儿没了,那就随他们去罢,实在是短视,爱如何便如何,反正他到时候埋在地里头也管不了这许多。
等父子几人走后,乔妹儿就叮嘱腊八这段时日出去买菜瞧一瞧那卖虾的,看看品相可好,也不妨商议商议,叫人每日送一趟过来。
腊八皱着眉,有些担忧,“刘老丈这边娘子为何不回了?”
乔妹儿就嗐了一声:“用不着回,这虾再多也能耗得尽。”
这玩意儿只有不够的,哪有吃不完的?
再说了,他们送这些又能送多少?铺子里完全吃得下嘛!
腊八一听,便也不再惦记这个,将这事儿记在了心底。隔日出去买菜的时候,见着了旁人家卖虾的,瞧着那品相好个头大,便过去商议了一番,叫每日往乔家食铺送。
那卖虾的自然是乐意的,这玩意儿放时间长了许是会死,人家食铺直接收了,不比他蹲在这摊儿上好?
所以当乔妹儿在铺中见他新买了虾过来,也没说什么,只叫放缸里头养着去。
就是这晚上,蒋大郎气呼呼的跑了进来,“乔娘子!我方才见着了那往日与铺中送虾的刘家大郎,他竟将虾送到了临街去!”
乔妹儿楞了一下,“临街?”
又回过神,给了蒋大郎两块新做的雪花酥,“无妨,左右咱家也有旁人送了,这两块雪花酥你拿着吃去。”
也幸好她今儿叫腊八去买了,若不然今日可就吃不着虾了,毕竟今日的菜单她可是添上了虾滑汤的!
再有,晚上还想弄个火锅,她可想念虾滑下在火锅里的滋味儿了。
蒋大郎得了好吃的,嘿嘿笑了两声,将其中一块完好的塞到阿蒋嘴里,又自己咬了一小口,将剩下的塞给蒋大娘子。
乔妹笑了笑,“这孝顺的小郎君!”
又指着桌上的大麦茶,“这玩意儿甜,自己倒一杯喝去。”
蒋大郎抿嘴笑了,跑到柜台下将自己的竹杯拿出来,“乔娘子,我自个儿有杯子,娘说不能用店里的。”
哎哟,这小自觉!
乔妹儿叫他这么一逗,也忘了心中的失落,“去玩儿去罢,别跑远了,腊八有事再叫你。”
有了这么个跑腿儿的可真好,跟包打听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