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刚起?”何煦把行李箱放到了门边的角落,转头看向孟喃,她身上穿着一件蓝色的毛绒绒的睡裙,看起来很暖和可爱。
“嗯,爷爷nainai跟我外婆出去逛街买东西了,估计得下午才回来了,你……”
“收留我一会儿呗。”何煦笑着看向孟喃。
这是……撒娇?孟喃呆呆地说:“好。”
“吃饭了没?”何煦看着她手里那一把绿油油的葱。
“没呢,刚起来,正准备煮。”
“那我不白让你收留我,我煮饭。”说着,何煦就把孟喃手里的那把葱拿了过来,熟门熟路地往厨房走去。
孟喃其实也懒得煮饭,外婆在家她还乐意准备,一个人就没有动力了,刚才其实是想要拿一包方便面煮了算了,加个蛋也算是有营养了。可是这会儿何煦的话,她倒是有些怀疑了:“你会?”
何煦正好走到厨房门口,听到孟喃的话,立刻就转过身来,一脸正经地解释:“你这就小瞧我了,我在学校外面租了个房子,在那儿的时候,我可都是自己做饭的,虽然以前不会,可这一两年下来,水平也还可以了。”
既然何煦都这么说了,孟喃也就不再说什么了,由得他去,总不能把厨房给炸了吧,斜靠在门框上,两个人时不时聊几句。
可能是因为放假了,回到了最熟悉的地方,孟喃觉得何煦今天格外的活泼,跟在学校里见到的那个有些疏离的何煦完全不一样。这么活泼的何煦,很久没有见过了。
正好有年糕,到了冬天,小镇每家人都会在家里常备着,找一个深色的缸,把买回来的年糕一条一条地码好,加水没过仔细养着,不会坏,能吃上一个冬天。何煦的动作不是很快,但是一下一下还是很利落,切了些大白菜和rou丝,就可以做一个家常的炒年糕了。
“孟喃,帮我拿两个盘子。”何煦转头对着孟喃说到,因为油烟机轰轰叫着,锅子和铲子不停碰撞也叫着,所以还特意提高了音量。
何煦叫的是“孟喃”,可孟喃听到耳里,只有一个“喃”字,前面的那个姓,大概是被油烟机给吃掉了,单单的一个喃字,在这个嘈杂的并不算很宽敞的厨房里,落到了孟喃的心里头,就像是小时候往水上扔石头,激起来一圈一圈的涟漪。
从碗柜里拿了两个浅绿色花纹的盘子放到了锅子边上。盘子才放下,何煦就出锅了,冒着热气的软乎乎的年糕,一点点把盘子边的花纹掩盖,直到盘子装了八分满。
关了油烟机,机器运转的轰轰声不再,厨房立刻就安静下来,何煦端着两个盘子往外面的桌子走去:“拿筷子啊。”
孟喃把锅子随手洗了,就赶紧拿了筷子出了厨房。
“没有给你做很多,免得你又把自己吃撑了。”何煦把量少些的那一个盘子放到了孟喃的面前。
孟喃眨了眨眼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盘子,心里升起了一点开心来,拿起筷子尝了起来。
大白菜挺阔爽脆,还有些独有的甘甜,rou丝腌制过,很嫩,年糕一片一片都切得薄厚均匀。咸鲜适度,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就是家里那盘炒年糕该有的味道。
孟喃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何煦,他虽然不是家里的小皇帝,但也的确是非常受家里长辈宠爱,会帮着干些家务,可从来都不会做饭的,怎么如今的手艺变得这么好了?
“高考结束之后我妈跟我说,要让我在那个暑假跟着我爸学会做饭,不然将来独立出去了她不放心,还念叨着将来结婚了,男人要多体贴一点才好,所以要会做饭,饿不着老婆。”何煦自然是看到了孟喃的表情,继续说,“说完这话之后没几天,他们就出事了,我后来想,这大概也是我妈的牵挂了,就好好学了学。”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何煦笑着说:“没事,还好我没有跟着我爸学,不然我这手艺肯定得大打折扣。”
孟喃想起来记忆之中何叔叔的手艺,的确是不怎样,也笑了起来。
吃完了饭,两个人坐在那儿说话,何煦注意到了摆在角落的钢琴,黑色的琴上盖了一块白色的蕾丝布料防尘。
“这琴我都好久没弹了,好像外婆觉得这琴摆着儿太浪费了,就在老年大学报了门钢琴课,回来练练。”孟喃注意到何煦的视线,就开口说到,说着,孟喃就走过去拿下了那块蕾丝布料,掀开了盖子,随手按了几下黑白琴键,“说起来,你还算我半个钢琴老师呢。”
何煦也是从小学琴的,学得比孟喃早,也比孟喃好。小时候寒暑假的时候他来小镇住在爷爷nainai这儿,碰上孟喃练琴,会给她指出一些错误,或者陪她练琴之类的。只不过后来何煦一直有学下去,而孟喃在初中的时候,应着长辈的要求,放下了钢琴,专心学习了。
何煦看了她一眼,坐到琴凳上,随手就弹了起来。
孟喃则靠在钢琴旁,默默感慨着,自己这个半吊子的能耐,绝对是没办法跟何煦这种演奏级别的人比的。大概是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了,这会儿听着悠扬的钢琴,居然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