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蓮學院四樓的一間舞蹈房內,兩位身材苗條的少女正跳著優美的舞蹈。
由於斷電的緣故,舞蹈室裡昏沉沉的一片,只有一絲微弱的陽光能夠從舞蹈室裡的縫隙上投射進來。
一個是扎著雙馬尾,穿著白色短袖及淡藍色短褲的李萱萱,另一個則是帶著圓框眼鏡的,腦後一根麻花辮的謝雨泉。
兩人有力的舞蹈動作映照在灰濛濛的鏡子中,她們看著鏡中的自己,都是沉默不語,只是盡情揮灑著汗水,在平滑的木板上發出一下下的踢踏聲。
變故早在二十天前就已經發生,她們作為學院裡最後的幾名學生卻沒有離開此地,而是一直待在這裡,沒有踏出校門半步。
並非是她們不想逃,而是紫蓮學院距離軍方一座駐紮區的距離實在是過近,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數十名士兵團團包住。
不過那些士兵並沒有去直接傷害她們,而是與她們達成了一個協議,那就是隻要她們不逃跑,就可以在清洗時以比較溫柔的方式死去,否則將面臨非常殘酷的虐殺。
正是這樣的後果讓女孩們不再思考如何逃跑的問題,一場大哭過後,在李安的建議下,兩位曾經舞蹈室親密的舞伴終日沉浸在舞蹈室中,一遍又一遍地跳著之前的那些舞蹈,渴望能夠在麻痺和痴迷中追憶往日平安美好的時光。
萱萱,你說我們時候會死啊?
一支舞蹈結束,謝雨泉擦了擦汗,拿起地上的一瓶水喝了起來。
你別整天說這種事情嘛,想開點多好,萬一有人能造出有用的藥,那說不定我們就不用死了,還可以繼續像以前那樣活著。
李萱萱不滿地撇嘴說道,這幾天來不知道謝雨泉是怎麼了,一直神神叨叨的,像是老巫婆一樣和她討論如何死去還有死後的世界這種話題。
這種概率太小了,等這種事情還不如冒險逃出去呢,謝雨泉晃晃水瓶,透過彎曲的瓶面看著兩米外的李萱萱。
可別啊,要是被發現可就慘了,還不知道他們會對我們做出什麼事情呢。
李萱萱搖搖頭,完全不贊同這副想法,然後她站起身來,說是要去洗手間裡上個廁所。
小心點兒吶,可別等會兒上個廁所人就沒了。
李萱萱走出舞蹈室時,謝雨泉還在背後嘮嘮叨叨地開玩笑詛咒道,只是她並不知道,這一次像往常一樣的開玩笑竟然成了真實的噩夢......
真是的,謝雨泉那傢伙,煩死了......
李萱萱邁著急促的步伐走向洗手間,小嘴裡還忍不住嘀咕著那個讓她又愛又恨的好閨蜜。
李萱萱走向走廊盡頭的洗手間裡,想要趕緊釋放一直膀胱中的壓力,但在她進入洗手間的一瞬間,一隻戴著手套的手猛然捂住了她的嘴。
李萱萱雙手下意識地扒住那隻手,稍稍搖晃起來,想要讓那人移開,然而背後那人不但沒有拿開手,反而把另一隻手也伸向李萱萱的臉上。
她終於感覺到不對勁了,一開始她還以為是誰的惡作劇,但這一刻她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這大概是那些士兵所說的清洗到來了!
一想到死亡這個詞,李萱萱立馬嚇得腿都軟下來,她奮力反抗起來,想要掙脫開身後那個緊緊鎖住自己的身影,但無論她怎樣扭動自己水蛇般的腰肢都無法脫開聲。
慌亂中,她的臉扭到廁所鏡子的方向,短暫的一瞥,她看清了那個要奪走她生命的士兵。
那是一個女人,看起來比她大了八九歲的樣子,一頭幹練的短髮下卻是一雙充滿殺氣的雙眼。
不要啊!
李萱萱想呼救,想呼喚謝雨泉來幫她逃離這裡,但那黑色的手套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讓她只能夠發出一聲聲的嗚咽聲,還有各種含糊不清的音節。
李萱萱徹底慌了,小心臟在薄薄的短袖之下砰砰直跳。
之前與那些圍住學院的士兵相遇時她都沒有現在這樣緊張,反而覺得未來還有機會還有時間,可現在真正到了接受死亡的那一刻,這個平常大大咧咧地女孩再也無法保持鎮靜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裡充滿了淚水,似乎就要在下一秒潰堤而出。
身後那女人的右手慢慢向李萱萱地下巴上摸去,而左手也攀上了李萱萱的頭上。
一瞬間,李萱萱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她之前也看過一些武打片或者特工格殺敵人的電影畫面,此刻情景不就像是他們常用的那一招折頸嗎?
一想到這裡,李萱萱的心涼了半截,雖然這一種死法可以讓人在很短暫的時間內死去,與那些人之前所說的不痛苦的方法很符合,可當死亡來臨之時李萱萱仍舊覺得自己還未做好準備。
她用盡渾身力氣向廁所門口移動,練習舞蹈多年的身體在這一刻爆發出最強大的力量,幾乎有那麼一秒她就要脫離掌控,但很不幸她立刻又被按了回來。
身後女人狠狠一推,李萱萱的身體被直接按在牆上,腦袋還硬生生的撞到了廁所結實的白瓷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