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子没病倒前,就料到沈家大权旁落的危机,和沈靳知做了一笔交易。
沈老爷子同意不去插手喻迟笙的事,那沈靳知就去当这个为难的中间人。
沈靳知进沈氏集团后,果然让两派人都警惕了些,一起针对起他这个空降的中间人。
沈靳知从小是被当作正统沈家继承人培养,当然明白沈氏集团两派的固执。这事他去做全然是吃力不讨好。
说到底,他这个空降兵不过是沈老爷子的工具。
沈氏集团对百影施加压力,沈老爷子病重后那一派支持于他而言只是杯水车薪。经此,沈夫人似乎坚定了要夺走属于他一切的想法。
即使她的儿子早没有生育能力,她也要挖空心思让她的儿子得到一切。
沈靳知的生日在三月中旬,说得好听些是春天伊始草长莺飞,可明城的天寒地冻养不出花来。
想到这,沈靳知竟然羡慕起沈大来。
——沈砚辞,他生物学上同父异母的哥哥。
沈砚辞生日正好在六月,蔷薇花开得正好。
百影的会议室里依旧争吵不断,让周彦听得心烦,沈靳知却在这闹剧中怡然自得,只等他们闹完。
周彦没好气地看沈靳知:“沈二,你还真是好兴致。”
沈靳知说,那不然呢,他又吵不过他们。
周彦想想也是,索性等他们吵完。
可周彦还是没忍住,觉得这争吵像没有规律的鸟叫声,闹得人脑袋疼。
他干脆出了会议室,只留沈靳知一人受鸟叫声的洗礼。
走了个能主持会议的人,沈靳知就成了里头唯一一个能压住会议气场的人,越发走不开。
沈靳知没想到,董事会的争论能整整持续三个小时。
而争论的结果是没有结论。
喻迟笙的电话就在这样的时刻打来,他怕这些争吵惊吓到喻迟笙,却又怕他不接就会是他们的最后一次。
他小心翼翼接通,问喻迟笙怎么了。
喻迟笙那边很安静,静得只有她的呼吸声。
她沉默了好一会,才说:“生日快乐。”
沈靳知想,大概那本书已经送到了。
他一边猜测喻迟笙收到书时的表情,一边在乌烟瘴气的会议室里惯常的笑,然后说一声谢谢。
周彦恰好进来看他挂断电话,无奈地问他:“值得吗?”
贸然跑去荔城呆了一天,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回来。
在自己即将被弄得一无所有的时候,还惦记着远在好几百里之外的另一个人。
周彦很难否认,即使是这样的时刻,沈靳知通身也无慌乱,他的优越叫人无端地去相信他,这是与生俱来的。
沈靳知依旧和那个雨夜里的十八岁少年一样,一点也不害怕一无所有。
他只怕和远在那好几百里之外的人真的有缘无分。
周彦没头没脑地问,混在嘈杂的争论声中并不明显。
办公桌面上也铺了本《基督山伯爵》,那是新的。沈靳知指节轻扣在书脊上思索。
也许喻迟笙永远不会翻开那本书,也永远看不到那句话。
可是这样,沈靳知还是在会议室里笑出声:“值得。”
那争论的最后是沈靳知来终结。
他听了整整四个半小时聒噪的鸟叫声,终于靠牺牲自己换来几秒的安静。
他站起来,像是卸了重担,一身轻松。
“从今日起,我将辞去百影执行ceo的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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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迟笙听说沈靳知辞去百影工作后的几天内,她一直心不在焉,抱着那本《基督山伯爵》翻着看。
她太熟悉其中的内容,随意翻翻内容都了然于心。
她不知道如何去定义她和沈靳知的缘分,要说有缘无分未免太过宽泛,但听主持说的那一声染缘也觉得悲哀。
傅钦延也不跟她说起沈靳知之后去做了什么,只是说沈靳知的事太复杂他会试着帮忙,让她别去插手。
何林琪瞥了她一眼,也注意到她看着《基督山伯爵》走神。
何林琪本就坐在她身边,假意去倒水,倒水时不小心把水洒在喻迟笙身上。
喻迟笙膝间铺着书,倾泻的水就全部洒在了上边,弄shi了一大片。
喻迟笙猛地站起来,书滑落到地上,她又快速去捡,何林琪站在她身边,趾高气昂地道歉:“笙笙,对不起啊。”
喻迟笙看着被弄shi的书心里想,对不起有什么用。
她冷冷抬眼,吓得何林琪笑意一顿,差些忘了呼吸。
喻迟笙眉眼明艳,不笑时那双浅琥珀色眸十分疏离,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她并非一开始就是没有棱角的样子,温顺得像只待宰的羔羊。
她和何林琪积怨已久,即使表现出姐妹情深的样子也少有人相信。
时菁说在娱乐圈内少结仇,可就何林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