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生尽量忽略耳朵附近传来的痒,用了点力,在她腰间左右按了按,又扭了扭,问她:“还疼吗?”
奚上感受了下,眸子忽地瞪大了:“不疼了诶!”
惊喜的语气里带着点崇拜,就像个小迷妹。
在陆泽生面前,她实在很少露出这样的一面,这不得不让陆泽生顿时浑身都跟着舒坦起来。
“这点儿小毛病,那不是轻轻松松就能解决的吗?”他假装谦虚地开了口,打算放她下来。
一弯腰,她两只胳膊勾着他的脖颈往前,直接磕在了她肩上。
她却好像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单纯地问他:“好了吗?”
陆泽生无端生出一身燥热,垂眸掩住些许晦暗的眼神,应到:“嗯。”
他弯腰将她放下,她两截滑腻的胳膊在他颈间一滑,他差点就不想松手了。
奚上刚打算松开手,一抬头,对上他微垂的双眸。
他的眼里藏着些奇怪的东西,看起来,好像在渴望什么。
她猛地缩回手,正想开口,听见他轻笑了声。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他伸手捏捏她耳朵:“你抱着我这姿势,可真像我女儿。”
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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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泽生认命地挨了一顿爆揍。
“今天先放过你了。”奚上冷哼一声,转身要去找Alan。
陆泽生拽住她,说出自己此行来的目的:“我看你那模特不太正常,有没有去问过?”
奚上一愣:“你说楚偲?还没,她下来就被送去看医生了,我没来得及问。”
“一个模特就算是在台上失误摔倒,也不至于那么久起不来,还要两个人扶着,更何况……”陆泽生眉头一凝,“我看了直播,那种角度摔下去,不会那么严重。”
“所以,你觉得她是故意的?”奚上回想了一下,觉得陆泽生说的确实有道理,但她还是想不通为什么楚偲会故意那样做。
难道是丁允沥的手段?
可是如果楚偲是丁允沥派来搞砸她的作品的,那天为什么会和那个卷发模特吵成那样?
那个卷发模特跟丁允沥有关系,更像是专门来搞她的。
或者说,楚偲是别的公司派来搞她的?
除此之外,她也不太明白会是什么,毕竟她很确定自己没有跟别人有什么私仇。
陆泽生收了刚刚吊儿郎当的样子,认真地建议:“我劝你尽早去看看她,晚了怕是找不到人。”
奚上心里一惊,陆泽生这意思,难道是楚偲马上要被人藏起来?
“我马上打电话问问她在哪个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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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上先问清楚了楚偲去的哪个医院,随后又和Alan简单解释了下晚点再去找他,就拉着陆泽生往医院里跑。
然而却被告知,楚偲已在十分钟前离开。
“还真让你给说中了。”奚上头疼地揉着额头,“都怪你叽叽歪歪,不早说!”
“……”
陆泽生默了默,背下这口锅。
奚上也没怎么遇上过这种事,只能下意识求助:“现在怎么办?”
陆泽生逗她:“叫声好哥哥就帮你。”
好哥哥?
奚上一愣,没答应,反而沉默起来。
秋日正午难得好阳光,穿过头顶枝叶的缝隙投射到地上,形成一片斑驳的光圈。
她抬脚踩住一个,那明晃晃的光就投射在她的脚背上。
她的肤色本就白皙,那光落在上面,显得更白,就像是通透的,可以穿过去似的。
她想起从前,得知他出国后,什么都不顾地赶去机场。
在车上打他的电话,他一语不发,等她到机场时,他的飞机已经升上了三万英尺的天空,是抬头都看不见的那种高远。
那天秋日的阳光和今天一样,穿过机场绿化的枝叶缝隙,落在地上。
她一路走过去,阳光就不停地跳跃在她的脚背。
后来她走过了那段绿化带,走到那段没有任何遮挡的路上,正午的阳光晒得她后背发烫。
那时她想起从前,日晒不到她,雨淋不到她,因为他好像总是能够变出一把伞,或者用他高大的身躯替她挡住。
但是那天,太阳真真切切地晒到她了。
而他,不仅在那天,在后来的五年,所有的日晒雨淋,他都没再出现。
她翻遍了和他所有的聊天记录,收藏了他发过的所有语音条,在无人时,听了一遍又一遍,怕忘记他的声音。
时至今日,她也不懂为什么他会突然那么狠心。
只是觉得,原来男人真的多薄情,毕竟不是自己的亲哥哥,又怎么会永远无条件对自己好,永远都不离开呢。
奚上想着,心里忍不住有些生气和难过:“好哥哥?”
她又笑,嗓音变得很轻:“是怎么觉得自己配得上这三个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