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空气仿佛凝滞了,心脏也跳得飞快,赵锦绣呆望着他,好一会才回过神,她忙别开目光,一边状似无恙地收回按在太阳xue上的手指,一边勉强语气如常地和他说道:“谢池南,别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
原本站在一丈远外的男人忽然走了过来,他站在赵锦绣的面前,低头去看坐在他面前的女子,她仍躲避着不肯直视他的眼睛,他却不想再去伪装隐藏自己的心意,“我不信你一点都没察觉到。”
他说。
“如果你没感觉,那日你为何突然那么慌张,现在——”他忽然一顿,然后在赵锦绣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突然握住她的手,逼着她抬头,“又为何不敢看我的眼睛?”
手被他握住。
赵锦绣吓了一跳。
怕回头有人过来瞧见传出一些不该传的,她忙道:“谢池南,你先松手!”
可面前的人虽然已经有了男人的体魄,行事却还带着少年的执拗,赵锦绣听到晚风裹来他的声音,“我不,我已经松了一次手了,以后我都不会松开了。”
抬头看,少年的眼尾不知道什么时候泛了红,却依旧固执地看着她,垂着眼睛,倒像是一条被主人遗弃的小狗,看着委屈极了。
赵锦绣一时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
不是没有办法让他松开,她若是真的强势地不肯让他碰,谢池南也不会为难她,可偏偏看着这样的谢池南,她实在不舍,只好任他握着,嘴里却说道:“谢池南,我们是朋友。”
“所以呢?”
男人却不管,看着她执拗道:“朋友就不能在一起了?”
不是不能在一起,是她从未想过她和谢池南有这样的可能,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谢池南长她两岁,按照谢池南的话说,她流口水尿被子的样子都被他看过,他们从小打打闹闹,都见过彼此最不堪的时候,也对彼此做过无数个恶作剧,这样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把谢池南当做一个可以相处成婚的男人来看待?
他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她最亲的亲人。
赵锦绣没有办法想象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会是怎么样的,更害怕男女之情破坏了他们的友情。
“谢池南……”
她张口,喊他的名字。
少年却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不等她说完便径直打断她的话,“赵锦绣,我没有要你立刻答复我,可你总得给我一个机会,你不能什么机会都不给我就直接把我打入十八层地狱。”他眼中闪烁着氤氲的光泽,声音也哑了,“这不公平。”
理智告诉赵锦绣,她应该果断拒绝的。
可看着谢池南这副神情,这张脸,她那拒绝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她只能沉默地看着谢池南,最终轻轻叹了口气。
这天之后。
谢池南还是像从前那样,但凡得了什么好东西,或是猎了什么好物便往她家里送,可赵锦绣却开始刻意躲着他。时间长了,家里人都察觉到不对劲了,明初问她怎么了,生安也缠着问她为什么不见谢二哥哥,就连祖父也曾在饭桌上多看她一眼,可她却谁也没说。唯一一个知道情况的赵若微最近这些日子也变得缄默不已,像是被人警告了一番,这阵子看到她都不跟她闹了,反而有些躲着她。
这样过了几天。
赵锦绣忽然收到一封邀贴,是永昌伯府的大小姐设的菊花宴,她跟这位永昌伯府的大小姐关系不怎么样,可她家兄长娶了她外祖家的四表姐,赵锦绣许久不曾见过这位表姐了,便想着趁这个机会去看看她。
只是想到谢池南——
原本要应下的话忽然一顿,她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衣服上的花样,“谢池南去吗?”
明初一愣,反应过来答道:“想来应该是去的,二公子如今是金陵的大红人,这样的宴会自然不可能少了他,不过他会不会去就不知道了。”她说完见坐在软榻上的少女沉yin不语,踌躇一番还是开了口,“主子,您和二公子是不是吵架了?”
这阵子二公子每日来家里,主子都不肯出去,有时候她看着二公子那失魂落魄却还强颜欢笑的模样都觉得心疼。
心里也奇怪。
从前这两人吵架,隔日便好了,怎么这次都过去这么久了,两人还没好。
而且她心里隐隐也觉得这回两人不像是吵架,可究竟出了什么事,主子不肯说,她也不好多问。
屋中又是一阵沉默。
赵锦绣并没有回答明初的话,她只是靠坐在软榻上,沉默许久后还是叹了口气,“替我回绝了吧,就说我有事。”
“……主子。”
“去吧。”赵锦绣语气淡淡,不容置喙。
明初便不好再说什么了,她轻轻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吩咐。
赵锦绣见她出去才抬起头,她望着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只是又叹了口气。
这天夜里,赵锦绣却又是一夜难眠,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后半夜的时候还突然犯起胃疼,她已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