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命人连夜收拾行李,整座国公府都动起来了,韩嬷嬷、熊嬷嬷以及上官管家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下人,傅卿云又将淳于嘉的话命扁豆传到二老太爷家、定南侯府、林府,让大家早作准备。
二老太爷接了消息,即刻通传宗族,又派了个媳妇子过来问道:“老太爷命奴婢请示国公夫人的意见,淳于沛那逆子该如何处置?”
傅卿云这才想起淳于沛来,进而联想到那批jian细还未处置,可不能让他们这时候跑出去与北狄联系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连忙叫来安国公最忠心的谋士商议,这谋士前世已经证明过忠心,还是暗中教导淳于蘅权谋之术的先生,傅卿云对他很放心。谋士建议把jian细们全部处死,免得留下后患,重要资料应交给妥当的人保管。
傅卿云觉得交给谁都不安全,这谋士知道干系重大,担不起这个风险,傅卿云寻思过后,便将东西全部用油纸包好,埋在农庄的粪坑底下,保证没有任何人能找到,随后又命府卫秘密处死那些jian细,要他们把jian细处死完后把地牢封死。
府卫领命,又问:“夫人,那淳于沛如何处置呢?是不是要将他封死在地牢里?”
傅卿云拳头攥得死紧,抿唇冷冷道:“且等着,我要手刃淳于沛!”
前后两世害死她丈夫的人,不手刃淳于沛,她这辈子都会活在悔恨之中!
府卫铿将有力地答应道:“是!”
傅卿云柔声哄睡淳于芷,淳于蘅扬起小脸,稚嫩的脸上划过狠色,说道:“娘亲,我要替爹爹报仇!让儿子去杀淳于沛好么?儿子杀过狼呢!”
傅卿云心尖一颤,温柔地抚摸着淳于蘅,柔声道:“蘅儿,娘亲不怕,不需要你帮娘亲。淳于沛终究是你亲二叔,娘亲杀他,是为报夫仇,你杀他,虽是报父仇,但宗族里的人会寒心的,这就是血脉,你懂么?好孩子,娘亲不想别人以异样的眼光看你。”
说完,扬声喊来韩嬷嬷:“带少爷去睡会,等天一亮,我们就离京,剩下没收拾完的东西都不要了,记得再点下人数,不愿跟我们离开的就任由他们去罢,卖身契也还给他们。”
韩嬷嬷连忙应诺,去拉淳于蘅,淳于蘅却倔强地说道:“不,我要跟娘一起去,娘亲,我不杀二叔,我给你壮胆好不好?”
韩嬷嬷噙着的眼泪忽然落下,说道:“夫人,少爷是个乖孩子,他一片孝心,你就成全了罢!”
傅卿云微微而笑,伸出手道:“也好,咱们蘅儿将来是要做大将军的,如何能怕这个。”
淳于蘅咧嘴而笑,握住傅卿云的手。
此时,天已有些麻麻亮了,平常这个时候是京城最为安静的时候,人们都沉浸在梦乡里,但这天却有些不同寻常,似乎到处都有人在吵闹争执,闹得人心神不宁。
府卫打开地牢大门,里面便传出浓重的血腥味,淳于蘅小脸一皱,随即恢复镇定,傅卿云强忍呕吐的感觉,正要步下台阶,倏然间,有人从地牢里冲上来,大叫道:“不好了,地牢失火了!快救火啊!”
傅卿云闻言大惊,连忙拉开淳于蘅躲开,陆陆续续有三十多个狱卒从地牢里跑出来,傅卿云这才闻到有浓烈的烟味从地牢里冒出来,连忙问牢头说道:“可还有人?”
牢头点点人数,惊慌道:“还有五个人在里面,夫人怎么办?”
傅卿云当机立断:“快救火!”
上官管家想劝,但瞥见傅卿云不容反驳的脸色,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下,赶忙吩咐人救火。收拾行李的府卫们不得不分出一半人手去救火,直接把大量的水泼进地牢里,水顺着台阶流下,火势慢慢控制住,上官管家带狱卒下牢检查,把晕迷烧伤的五个狱卒救了出来,他们的家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感激傅卿云。
傅卿云淡淡说道:“都是爹生娘养的,能救当然要救。上官管家,送些好的烫伤药去他们家里,腾出一辆马车安置伤患。”
说完,她又问狱卒:“淳于沛呢?”
狱卒一惊,毕恭毕敬地说道:“淳于沛在最后一间牢房,怕是已经烧死了。”
傅卿云咬唇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再下去查探。”
狱卒连忙再去查探,上来后抹着额角冷汗说道:“夫人,淳于沛不见了!他的牢房烧毁了,却不见尸骨!”
傅卿云心口又疼了,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心中大恨,难道这是天意,注定让她不能为夫报仇?否则为什么淳于沛那混蛋就在她眼皮子底下随时能捏死,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总是能躲过劫数?
淳于蘅吓得叫道:“娘亲,娘亲,我一定会把二叔抓回来给你处置!你别气,你别气!”边说边给傅卿云揉胸口。
狱卒愧疚道:“对不起,夫人,是属下失职,属下愿将功赎罪……”
一语未完,熊嬷嬷脸色煞白地跑来禀告道:“夫人,不好了,咱们放行李马车的后院起火了!所有的马缰绳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割断,全部从后门跑到大街上去了!”
傅卿云头疼地扶额,喃喃说道:“怎么会这样?有没有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