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叹口气道:“还在争呢,开战不是小事,而是举国的大事。怕是只要北狄一天不攻城,这帮子大臣们都认为北狄不敢打过来呢。”
傅卿云可是知道这一任的北狄皇帝能耐有多大,那是真的一路打到京城来过的,把大齐的半壁江山都占领了,肆意毁坏水田旱地,种草放羊。
她有些着急地抱怨道:“太子怎么就盯着嘉陵公主一个女子不放呢?”
安国公轻轻捂住傅卿云的嘴巴,附耳低声将与太子的对话转述一遍,傅卿云安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将来的事难说,既然太子与国公爷生了嫌隙,以后少往来便是。只是,以后那位若是……太子登基,怕是国公爷的日子不好过,我担心国公爷遭他为难。”
提到将来,傅卿云有深深的忧虑,作为安国公的妻子来说,当然是不希望送夫君去打仗的,安国公府并不差这点军功,作为大齐子民来说,她当然也不希望将来北狄攻破燕京,重复前世的悲剧。
安国公说道:“等他登基再说罢,太子耳根子软,太子妃一介女流,不管做什么都有顾忌,施展不开拳脚,不会轻易动我们这样的家族,也就是在弱小老百姓面前耍耍威风。要我说,若是太子登基,太子妃垂帘听政,怕是他们夫妻二人的行事比咱们这位皇上的胆子还小。”
傅卿云简直想拍案叫绝,安国公又说中了,前世南齐可不就是偏安一隅,不敢收复江山,那些义愤填膺叫嚣着收复江山的不过是那些草莽罢了,她不禁问道:“国公爷何以见得呢?”
傅卿云眼中崇拜的目光深深满足了安国公的大男子心态,揽了傅卿云解释道:“女人天生没有开疆拓土的野心,天生不敢冒险,难以居安思危。你想想,一个女人把持朝政已是极大的荣耀,若是打仗打输了,一顶祸国殃民的帽子下来,太子想不杀她,天下人都不服气,所以她不敢打。再说,一个女人对武将发号施令打仗,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他们做事束手束脚,所以我才说他们胆小。”
傅卿云抿唇微笑,靠在安国公怀里,捶了他一把:“倒是都叫你算计了去。”笑完,又惆怅道:“北狄到底是个大患。”
安国公以往很少跟傅卿云说朝堂上的事,但后来发现傅卿云有些观点跟他很相似,他便也爱跟她说了,好像这样就能找到支持了。
朝堂吵得热火朝天,朝外也一样,连说书先生在说完书后都说顺口发表两句是和是战的言论,只恐怕惹祸上身才不敢公然长篇大论。
小半个月后,黔中道石鼓学院的学子联名上书弹劾安国公,称安国公是个战争犯,前一次的战争让北狄死了十万人,让安远大军损失了也将近十万人,给安国公冠上杀人二十万的名头,稳稳坐实了他“玉面煞神”的称号。而这次安国公主战,又要杀人,要伤天和,这是在坏大齐的运数。
提到运数连皇帝都要重视起来,一个朝代的运数直接影响到这个朝代的寿命,皇帝看了弹劾的折子笑着递给安国公,颇有些开玩笑的意思,调侃道:“关乎我大齐运数,安国公可要慎重对待啊!”
安国公听到石鼓学院就觉得不对劲,虽然折子上没有署淳于沛的名,他还是觉得火冒三丈,黔中道离京城甚远,向来少过问朝堂之事,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关心起北方边关来了?而且折子上所写的内容远远不止皇帝所说的那些,甚至说他开战是为了在民间捞名声,民间只知安国公淳于湛打退北狄,却不知皇帝全力支持战事,等诛心之语,暗示安国公功高震主。
当着皇帝的面安国公按捺下心底火气,跪下朗声正气道:“请皇上明鉴,微臣绝不敢有这等心思!”
皇帝似笑非笑道:“爱卿的忠心朕最明白,爱卿一片赤胆忠心保家卫国,这些人不过是挑拨我们君臣关系罢了,你可别放在心上。”
安国公只得感恩戴德道:“谢皇上信任,微臣定会鞠躬尽瘁保家卫国,为皇上镇守好北方门户!”
皇帝满意地笑了笑。
安国公回去后立马让毛六亲自去一趟黔中道,明察暗访,交代若是跟淳于沛有关系,就把淳于沛绑回来!
毛六领命而去,半个月后行色匆匆回来道:“国公爷,石鼓学院的演大爷淳于演,淳于家族在石鼓学院的学子,安国公拜托他照顾淳于沛说,二爷在学院煽动学子弹劾您,他和他父亲严厉批评,要把他送回京城交给国公爷,谁知他第二天便带着妻妾消失了,也不知去了哪里。”
安国公气笑了,说道:“他还有脸逃!这个白眼狼!”
毛六抿唇不语,主子可以骂主子,奴才却不能跟着骂。
傅卿云听说后也觉得奇了,淳于沛真的能舍得繁华的京城,逃到山旮旯里去?
经这弹劾一事,许是皇帝认为连黔中道离京城那么远的地方都知道有个淳于湛,本来左右摇摆的心终于下定决心不允战,把嘉陵公主嫁给北狄皇帝为贵妃。其实在北狄,除了正妻,男人其他的女人无论是什么名分都可以与牛马互通,皇贵妃稍微了解北狄文化之后,赌气绝食,皇帝口头答应会周旋,却把皇贵妃拉到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