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丹云的及笄礼就比较隆重了,傅家请了请朋好友来庆祝,转过年,到了六月,傅丹云出嫁,宫中老太后生病,没时间倒腾小林氏的事,这次小林氏没能出来家庙,最失望的人是傅焕云,最雀跃的是再次出家庙的傅冉云,最忐忑的是新嫁娘傅丹云。
傅冉云送了一块自个儿绣的手帕给定南侯,大概因为长时间没有笑过,想笑没笑出来,只低着声音说道:“父亲,这是我为您绣的帕子。女儿没学好刺绣,您别嫌弃女儿绣的不好。”
语气也没有多大的起伏,跟她常年敲的木鱼声一样平平稳稳,没有情绪。
定南侯本想随手将帕子扔在哪里,但看到帕子上的图案,心中猛地一震,抬眼震惊地问道:“你这个图案是怎么想到的?”
傅冉云这次浅浅地笑了一下:“去年夏天,嬷嬷从窗子里给了女儿一个大西瓜,女儿吃不完,连吃了几天,西瓜子引来麻雀飞下天窗来吃,女儿觉得有趣,一直回想这副情景,上次回家庙时,带了针线,便将这副图景绣在了帕子上。”
她这番话说的很高明,听起来趣味横生,但联想到她在那荒凉的家庙里,没有人陪着说话,本来的趣味横生便成了凄凄惨惨戚戚的景象。傅冉云连见到两只麻雀都能高兴成这样,那得有多孤单寂寞冷?而且她说“回”家庙,这个“回”字简直是在定南侯心口上扎了一刀。
定南侯望着亭亭玉立的女儿,眼神闪过一丝痛色,叹口气想开口说什么,傅云靖这时候拎着鹦鹉进来了,撞开傅冉云,笑嘻嘻地对定南侯说道:“大伯!你听我的鹦鹉说话,嘻嘻嘻!”
傅云靖拨弄那鹦鹉的脑袋,那鹦鹉闪着骨碌碌的大眼睛就说:“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定南侯的Yin郁一扫而光,噗嗤笑了,赞了一句:“真是机灵的鹦鹉,好,就给你红包!”
傅云靖乐滋滋地接了红包,又拨了一下鹦鹉的脑袋,鹦鹉竟说道:“新婚愉快,百年好合!”逗得定南侯又给了一个红包。
傅云靖乐道:“这是大姐姐送给我的鹦鹉,瞧这鹦鹉多聪明啊!”
定南侯看了眼傅卿云,眼中尽是满意,傅卿云很有长姐风范。
傅卿云连忙解释鹦鹉的来历。这一插科打诨,就把傅冉云挤到了一边。
傅冉云盯着那鹦鹉看,直到那鹦鹉瞪圆了眼朝她望来,她才转开目光。
傅凌云暗中拉扯傅卿云的袖子,轻声问:“父亲看到二姐姐绣的西瓜图案,为什么如此激动?”
傅卿云疑惑地皱了皱眉头,还是一旁的韩嬷嬷说道:“大夫人当初怀大姑娘和大少爷时都在庄子上住过,怀大少爷时,大夫人看见麻雀啄食西瓜籽,觉得有趣,就绣了下来做成帕子送给侯爷,把侯爷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傅凌云浓眉一皱,Yin沉地扫过傅冉云,竟然利用大林氏来博取定南侯的同情心,真是没有廉耻!
傅卿云则想到,这个主意肯定是小林氏告诉给傅冉云的,看来她得查查家庙了。
傅丹云的婚礼后,傅卿云借傅四夫人的手暗中整顿了下家庙。
原来上次傅冉云回家庙后身上夹带了些傅焕云送的银子,傅冉云就买通了家庙里看守的婆子们,她还做绣活,把绣活卖得的银子也给了那些婆子。绣这个西瓜的主意就是小林氏提示傅冉云的,傅冉云不一定懂得是什么意思,但熟识定南侯的小林氏肯定知道。
那些婆子们本也是效忠傅卿云的,可这个地方鸟不拉屎,日子长了就无聊,难免懈怠,生出二心来。傅卿云就建议傅四夫人发卖了那些已经生出二心的婆子,然后每隔一段时间换一批婆子来,免得再出现被收买的情况。除此之外,傅四夫人检查了傅冉云的衣物,收走了傅冉云的绣针绣线以及一切值钱的物件。
傅冉云平静而讽刺地看着傅四夫人像是周扒皮一样走来走去,等夜幕降临,所有的一切安静了下来,她从墙角找了根磨尖的竹片,走到佛像后面刮了起来,一个时辰后,一块婴儿巴掌大的金片就被刮了下来。
傅家因为傅冉云而出现的暗chao汹涌很快风平浪静,转过年,先是去年也及笄的林翠玉出嫁,傅卿云添了一份丰厚得的添妆,林翠玉惊得上花轿时步子还在发虚。紧接着就是傅云丽及笄,要准备出嫁了。
这时候传来安远大军即将凯旋的消息,大齐与北狄的战事因北狄老皇帝突然从马背上栽下来摔死了而终结了历经两年的战乱,安国公斩获了北狄十几名部落首领和将领的脑袋命公冶凌寒、公冶宸淳于嘉的未来夫婿祖孙俩进京献俘,安国公和随后到达的鸿胪寺官员在草原上参加了一场冗长达两个月的停战谈判。
傅卿云正因为傅丹云和林翠玉出嫁离京而觉得难过、感伤,忽闻此喜讯,顿时喜上眉梢,一扫Yin郁,就算是淳于沛假惺惺地以关心安国公冷不丁从石鼓学院跑回来,也没有影响她的好心情。
傅卿云拿着林家大舅舅给的那枚铜牌到林家酒楼定了上等包间,正好是安国公凯旋的那条街,她抱着已经两岁的淳于蘅临窗而望,当城门大开时,全城欢腾,远远近近的街道里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