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卿云朝她微微一笑,正要告辞,淳于嘉猛然记起什么,连忙拉住她,恨恨地说道:“大嫂,从上次上山那天开始,我每天给聂姑妈请安,聂姑妈总是有意无意地提起你和大哥的坏话,妄图挑拨我们的关系。”
傅卿云倒不意外,疑惑地问:“她说什么了?”
淳于嘉便道:“还能说什么,说大哥娶了媳妇忘了妹妹,****陪着你,把我晾在一边,说你抢走了大哥的目光和注意力,我是个没娘的孩子,现在还是没哥的孩子。”
傅卿云笑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难道你真的也这么想么?”
淳于嘉不依地拽了拽傅卿云的袖子,嘟起嘴说道:“我岂会是这般没风度的人?大哥陪你是应该的,我有大嫂你陪我就好了,再说了,大哥还是跟以前一样,每天给我带我喜欢的点心回来。”
傅卿云莞尔一笑,淳于嘉真是个贴心的小姑子,她说道:“她说什么,你听着就是了,别往心里去。”
说到这里,傅卿云心中一动,凝神细思,淳于嘉见她出神,也不去打扰,傅卿云思考完,这才坏笑着在她耳边说了两句话:“……兴许聂姑妈就被聂家人叫回去了。”
淳于嘉呆呆地点头,半晌后手舞足蹈地搂住傅卿云的脖子,恨不得在傅卿云脸上亲一口,大笑道:“大嫂,你真是太聪明了,我要是有你的脑袋瓜子一半聪明也不会被聂姑妈和聂表姐欺负得这么惨了。”
傅卿云微微笑道:“你也很聪明啊!”
她暗叹一声,前世要不是张嬷嬷她们想要帮傅冉云扫清障碍,跟聂姑妈斗得如火如荼,恐怕她也会被欺负得很惨。
下午,聂姑妈回府,傅卿云却去了西府跟二老太太说话,没过去请安,淳于嘉的大丫鬟告知聂姑妈淳于嘉被二少爷淳于沛打了,不修仪容,恐吓到聂姑妈,也不去请安。
聂姑妈气势汹汹地华丽归来,结果傅卿云还是不买账,她气得拍了一把雕花桌案:“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竟敢不把贤妃姐姐放在眼里!”
说这句话的聂姑妈丝毫没想到,她在宫里也没把人家皇家公主嘉圆公主放在眼里啊。
陪在坐榻边的聂曼君羞愧地闪着泪光说道:“娘亲,都是我不好,惹怒了大表嫂和淳于表妹,她们才会生气给您难堪的。”
聂姑妈脸上怒气未消,却依然柔声哄道:“跟你没关系,娘知道她们是故意的。”
这时,淳于沛拎着一只狍子进来了,笑嘻嘻地说道:“姑妈进宫一日,侄儿都觉得不习惯了,这是我在庄子上打的狍子,送来给姑妈改改口味。”
聂姑妈脸色稍霁:“你有心了。”
她认真打量风度翩翩的淳于沛,淳于沛小时候可怜兮兮的,三天两头生病,非常不招人待见,这几年被安国公逼着练武,身子板倒是壮实不少,还能去庄子上打猎了,算是文武双全,她竟是越看越满意。
晚上,聂姑妈以身子骨疲累为由没去景春堂吃饭,聂曼君和淳于沛陪着她在锦瑟苑吃,傅卿云和淳于嘉则在淳于嘉的院子凝霜阁里,安国公兄弟三个觉得无趣,安国公想了想说道:“姑妈不来景春堂正是图个清静,我们不打搅她了,就去凝霜阁吃罢,顺便瞧瞧嘉妹怎样了,今儿个她可是受了撞天屈。”
说着,安国公笑了起来,可等到看见淳于嘉微微红肿的脸时,他就笑不出来了,眉头紧锁,眼底浮现怒气。
晚上,傅卿云把前因后果说清了,微微一叹:“……二弟的年纪大了,国公爷,您瞧,是不是该给他说个媳妇?”
安国公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傅卿云观察安国公的神色,微微勾起唇角,她正不知道怎么在对弟弟深信不疑的安国公面前一点点渗透淳于沛是坏人的事,淳于沛就自作聪明地闹了这么一出戏,可见是天也在助她啊!现在淳于沛在安国公眼里就是个不分是非,打妹妹,未成亲却对聂曼君心生绮思的小人。
沐浴时,韩嬷嬷一边给傅卿云擦Jing油按摩,一边低声说道:“今儿个老奴跟西府的老婆子们打听了,太子妃幼时的确曾经偷偷跑到安国公府练武,那时候安国公的母亲跟邱夫人是手帕交,两家交情极好。太子妃常常跟在安国公身后要求安国公跟她比试射箭骑马,安国公却不过比了一回,她两头上都输了,从此后再也不跟她比,太子妃却更加努力用功,直到邱夫人不许她在舞刀弄剑。曾经底下的奴婢们认为,安国公的母亲会把太子妃定给安国公呢,安国公的母亲去世早,大家还可惜过这件事,太子妃选秀定为太子妃之后,这话就没人敢说了。”
傅卿云边听边点头,面上不动神色,心里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尝了个遍。原来,安国公跟邱紫苏是青梅竹马啊!
她心脏缩成一团,有些憋闷,难以喘气。
韩嬷嬷见状,宽慰地说道:“夫人,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依老奴看,太子妃可能对国公爷余情未了,可咱们国公爷是个正派人,既然他答应会帮夫人查宫里的事,就表示对太子妃是没有旧情的。再说,那可是太子妃,国公爷哪敢对她有绮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