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杨溥给她准备了两千多银子的嫁妆,陆知萍还瞧不上眼,时?不时?地明嘲暗讽,连带着下人也跟着小瞧她。
杨婉的嫁妆尚不如她的多,以后在?陆家生活怕是不容易。
杨妧叹口气,正要铺开纸张回信,只听窗外脚步声?响,楚昕顶着满头汗水大步流星地从二门走进来。
漂亮的脸颊上带着明显的怒气。
杨妧瞧一眼更漏,才刚过申正,比平常足足早了一个时?辰。
杨妧心?里纳罕,面上却不露,站起身,笑道?:“今儿回来得早,军里没事?了?”扬声?吩咐人打水让楚昕洗脸,又执壶准备倒茶。
“你歇着,我自己来,”楚昕接过茶壶,见桌上残茶尚温,没另外取茶盅,续上半杯咕咚咚喝了,脸色缓了缓,又倒半杯递给杨妧,“你也喝一口。”
杨妧就着他的手?浅浅抿两口,问道?:“表哥不太?开心?,怎么了?”
此时?,柳叶端了铜盆来,楚昕胡乱洗两把,吩咐柳叶退下,这才一边擦脸一边忿忿不平地说:“窦家人真是恬不知耻,窦姑娘大庭广众之下往人身上扑,这还不算,窦参将竟然还有脸让我收了她闺女,也不就着地上的尿水照照自己什么模样……”
第138章
杨妧没?太听明白, 细细地问过一遍,不?由睁圆了双目,“窦姑娘站在你跟前, 你竟然射了箭, 伤到人没?有?”
“我们在训练, 她跑来瞎搅和?, 我都让她躲开了。”楚昕脸沉着, 声音有强烈的不?满,随即又掺了些自得,“没?伤着人, 箭头从她头顶穿过去的, 应该撕下来几缕头发……妧妧,你可?知,虽然被?她发髻干扰,但是?仍旧射中了靶心。可?见只要力道足够,箭矢不?太容易受风向影响。”
这?个时候, 他竟然只在意弓箭的准头。
看来窦姑娘在他心中毫无分量。
杨妧哭笑?不?得, 却是?愈加放心, 声音也不?由自主地变得轻快,“后来呢,窦参将怎么说起?让你收了窦姑娘?”
楚昕目中流露出几分不?屑,“窦姑娘瘫在地上,吓尿了, 我没?理会她,窦参将遣人请我去他的营帐,说窦姑娘相中了我,愿意服侍我, 窦参将说他不?在意窦姑娘做小,可?以两处安家,两头大。”
杨妧“切”一声。
果然够无耻的,全家人上赶着做妾。
楚昕续道:“我说我在意,窦姑娘长得太丑,身上太臭,闻着恶心……她相中我,我就?要答应吗?我瞧中了澄瑞亭上的琉璃瓦,皇上也没?说让我揭下来搬回家。”
杨妧忍不?住笑?。
澄瑞亭是?御花园西北的一座八角亭,屋顶镶着绿色的琉璃瓦,又用黄色明瓦勾边,非常漂亮。
好端端的亭子,皇上怎可?能让他把?琉璃瓦掀了?
楚昕看透她的想法,嘀咕道:“我跟你好端端的夫妻,他为?什么要塞个阿猫阿狗进来,还不?如团团好玩?”
杨妧伸手覆上他的手,安慰般握了下,“父亲可?知道,他什么意思?”
“我没?问,不?过父亲八成是?让我自己处理。”楚昕默了片刻,轻声道:“我听严管事提过,之前也有女子打父亲的主意……那人打听到父亲回府的时辰,在街旁酒楼等着,见父亲过来就?往下跳。”
呵!
杨妧感叹,真是?好招数!
楚钊不?可?能亲眼看着别人死在自己面?前,可?只要他伸手去接,那人就?会以“肌肤相亲”的理由赖上楚钊。
楚昕道:“那人往下跳的时候,父亲误以为?是?刺客,拔剑将她杀了……后来就?没?人敢往前凑。妧妧,如果窦姑娘再?敢来纠缠,索性我也给她来个了断。我是?来杀鞑子,戍边卫国的,懒得跟那些人啰嗦。”
“别,”杨妧拦住他,“这?事交给我处理,你只管当你的差,对了,阿映写信说定了婚期,我看祖母的意思,我不?回去不?合适,你跟父亲可?有空回京?”
楚昕拿起?信反反复复看过,摇头道:“冬春两季,边境最不?安宁,我要往怀安卫去,怕是?没?空。你回去也好,冬天这?里苦寒,吃的东西也少,等明年开春你再?来。”
杨妧抿嘴笑?笑?。
等楚映三日回门之后,她就?回来,才不?会听他的。
翌日,待楚昕去了军营,杨妧唤承影进来,打听明白宣府最有名的ji人,又问起?窦姑娘的名讳。
承影道:“因是?生下来就?会笑?,又生在秋季,故而取名叫做笑?菊。”
杨妧眸光闪动,想起?衣柜最下边格子里的那几件长衫,冷冷地“哼”一声,“原来如此,我倒想看看你能不?能笑?出来。”
没?几天,宣府的茶楼酒肆传出了宣府双姝的说法。
说是?宣府最为?出色的两位美人,其一是?偎翠阁的头牌凝香姑娘,据说生下来体带异香,肤如凝脂,故而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