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他当初就猜想赫连兆或许会知道内情!这个老狐狸,现在终于肯开口说了吧……
于是皇帝笑着,等赫连兆继续说下去。
“当初皇帝不是一直在找柳家藏起来的那笔宝藏吗?”赫连兆把话扯到正题上,然后接着说出自己这趟来的目的,“如果皇上愿意放过夏青昔和顾夜尘,往后不再追究他们的事,那我就带皇上去找。”
“你这个是在……跟朕谈条件?”皇帝眯了眼。
“臣不敢!只是当初柳府……只是当初柳府死去那样多人,那笔财产,我实在是,不愿去动了……”赫连兆不在沙场上杀敌,退回到朝堂上其实也只是个空有正气的老人。
“哦……那朕就是不近人情了?”皇帝突然抬起茶杯喝了口,然后伸手将茶盏扔了出去。
杯子碎了一地,发出巨响,外面的人慌了,能说得上话的连忙去问皇上是否安好。
然后皇帝冷笑了一声,“无事,没我吩咐不用进来。”
赫连兆自是知晓皇帝会是这个反应,所以轻轻叹了口气,“臣绝无此意,一国之君自是得顾全到大局,而像臣这种只会上阵杀敌的自是只会意气用事,而人老了也就带了些妇人之仁了。”
一番话把自己贬低,再将皇上抬高,坐赫连兆对面的人却是冷笑了一声。
“行,明日就放那里两人回去,至于……”
“臣带人去把那比财产找到上交后就会自动辞去官职回去养老,年纪大了,脑子也会时常犯糊涂了。”赫连兆不等皇帝说完就连忙把话接了过去。
“行,那就去吧。”皇上一下一下地玩着桌上的茶壶,然后淡淡开口。
“臣告退。”赫连兆起身行礼,然后后退着离开这里。
随后夏青昔与顾夜尘被接出来。
顾夜尘与夏青昔都回了顾府去养伤,因为虽然皇帝成功借着自己权利捏造了证据推翻此案,然后也说了不再追究夏青昔冒名顶替的事,随后放出了两人。
但是现在的秦府,已经换人当家了,已再没了夏青昔的位置,回去,就只有被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的份。
不过夏青昔醒来后对这样的局面到是没有说什么,因为秦老爷子下葬的时候到也是风风光光的,秦府一群人没敢苛刻他。
不过也是,毕竟那群人也怕落了闲话。
秦老爷子离开,夏青昔也没能留下什么东西在身边做念想,也就是欲上青天楼和那块种了来年才能盛开的梨树地早些时候已经算到了她的名下。
不过现如今人已经没了,夏青昔空守着这些死物,也没什么意义了……
但是可笑的是……她现如今也需要这些死物才能对秦老爷子有个念想了……
真是可笑啊……可笑至极……
夏青昔想着,以手撑柱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不禁苦笑,以前还一大群人在这吃过东西呢……
原本明月那件事闹过以后欲上青天就已经没有那些客人会来了,现如今再加上夏青昔出了这件事,老爷子也身死,现在这座楼已经没有任何盈利的可能了。
顾夜尘也被撤职,往后,也再不能继续待在秋毫司做事了。
夏青昔深吸口气,不管如何,无论现如今的情况再多糟糕,她都要撑着,一直到把现在的秦府扳倒,把凶手送去陪葬,这样她才能安心!
于是调整好心绪,夏青昔抬头,却刚好瞧见了挂在墙上的那幅开业画,上面的少年郎们看着都是没有烦恼的样子,但是瞧着,都已经觉得很开心了。
但是现如今……
夏青昔还记得那天的牌匾是赫连钰笨手笨脚弄坏的,来救急的是当初没有人情味的顾夜尘,白洛和木槿云带着阿寻跑来跑去的帮忙。
后来红布还被风吹跑……
那么多的事情,那么多的少年欢喜,现如今……都没有了。
再往里间走去,这最顶层原先是明月待的地方,不过也是几人经常一起聚的地方。
有方纸,被压在了墨石下。
轻轻吹去灰,夏青昔打开,是明月的字迹。
“那时候我以为他是来把我从这苦海里拉出来的,可最后才发现不过是落入了他这无边苦海儿里。”
“小时候我听被爹伤透的娘唱戏,那时候在一片空地上架起戏台,衣袖一甩便是一出大戏,还有堆在桌子上的零嘴,但是那时候我的耳里只有娘亲的声音。”
“那时候我听得茫然,她唱得悲凉。”
一句接一句的话慢慢看来,夏青昔对明月的了解就又多了几分,可最后的那两句,直接看得夏青昔感到窒息。
“头顶星辰春夏秋冬,然而在风流云散之时,我终究是看尽了世间悲凉。”
“这世间的烟火太过于滚烫,烧得我灰烟殆尽。”
苦,太苦了……
然而真正的苦还没到来,就正如夏青昔到现在也不知晓她到底为了什么能够逃脱此劫。
不过就来连赫连钰他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