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话,泪珠儿簌簌落下来。
看着他伤心的样子,我也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扯着,痛得要命,这种难以言喻的痛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可是,他是我的孩儿?我将手放肚子上,那里平坦一片,一点儿也不像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我重新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想要说些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好伸手抱着他,可是手却轻易地从他的身体上穿过,根本抓不住他。
他看我的目光里充满了伤心和失望,“母亲,我要走了。”话音未落,他已经转身,在那一片越来越明亮的白光里,他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起来,直至消失不见。
“不——”
我上前一步,想要握住他,可是却什么都没有拉住,还重重跌了一跤,跪在地上。
掌心传来一阵剧烈疼痛,再看自己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握住。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失去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我跪在地上,大哭起来。
哭的累了,我便坐在地上歇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见有人小声唤我。我睁开眼睛,阿秋的脸正放大出现在我的面前,她的鼻尖几乎要抵在我的鼻尖上。
我微微一侧头,“阿秋,你这是做什么?”
阿秋见我终于醒来,松了一口气,“公主,您可急死阿秋了。您昏迷这么久,阿秋担心死了!”
她又重新唤我公主了。
“阿秋,我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我坐起身来,却发现全身上下都像是被拆下来重新组装过一遍,空气里也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阿秋,发生了什么事?”
她欲言又止,只是十分伤心的看着我。
我将手放在肚子上,想要摸一摸腹中孩儿,可是触手却是一片平坦。冷汗唰地一下流了满身,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透着虚弱。
“阿秋,我……”
我心中忽然冒出来一个孕妇最不该有的想法,全身的血ye在这一刻全部都冲到头顶上去了。我不敢再想下去,闭上眼,将手背在背后,几乎觉得只要下一刻,我就要悄然死去了。
或许这才是梦境。
我直直倒下去,闭上眼睛,想要继续睡去。
身下的黏稠却冷冰冰的提醒着我这根本不是一场梦。
“吱呀”一声,有人将寝殿的门轻轻推开,我顺着望过去,竟是多日不见的青蛮,她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见我醒来,竟有些开心。
“娘娘醒了?”她大步行至我床前,小心扶着我坐起来,将那碗黑漆漆的汤药送到我唇边。
只是闻上一闻,我便觉得十分苦涩。我不知她此刻出现在这里的用意是什么,只是偏了头,想要避开。
她却叹了一口气,“娘娘如今将将小产过,若是不好生将养着,又怎能养好身子?”
她温软的身子就在我身边浅浅呼吸着,鲜艳欲滴的唇一张一合,说出来的话却像刀子一样锋利。
她在胡说些什么?我有些不可置信,抬手便将那碗药打翻了。我手下重重用力,想要把她推开。可手上的力气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十分弱,这样一个身瘦巴巴的宫女子,我花了全身的力量去推她,她却纹丝不动。
“阿秋,这个人在本宫面前胡言乱语,把她赶出去!”
可阿秋却只是摇着头跪在地上,轻轻地抽泣起来。
我提高了音量,“阿秋!”
青蛮重重叹一口气,将我身上的被子掀开,拿着我的手按在肚子上,“娘娘,那个孩子早已没有了……睡了这么多日子,您也该清醒了。”
可她又怎么会体会我的心情?我的手无力地萎顿下来,“阿秋,她说的不是真的,是不是?”
第136章 均沾
往日里高高耸起的腹部如今一片平坦,除了肚皮上软软耷拉着的rou,再也没有那个孩子曾经存在过的证据了。
阿秋跪在地上哀哀低泣着,“娘娘,那个孩子……已经没有了……”
我紧紧地闭上眼睛,一滴眼泪划过脸颊,那是我怀胎八月的骨rou,再过不久,它就要足月了,那是履癸曾经的希望,是他许下重诺,定下来的王位继承人!
我曾经幻想着终有一日,他会重新将瑶台锁闭的大门重新打开,让我重新看到外面的世界……他会爱这个孩子,这是他唯一的骨血。他曾经说过,那座耗时五年建好的倾宫里被他令人施了巧妙的方法,让冬日不再寒冷,还有一池温泉。为了孩子,他连自己用来温酒的红泥小炉也不要了。
他还为我种了一树黄梅。
那个孩子,承载我与履癸共同的梦想,它是我同履癸这桩姻缘的见证者,是大夏王位的继承人,也是我与履癸五年如一日甜蜜的证据。
可是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那个孩子,是我的骨rou,我费尽了千辛万苦,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双腿的浮肿,肚子上一条又一条如树皮一样的痕迹才好不容易坚持到现在的骨rou,再有一月,他就要出生了。他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