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扁了扁嘴,表情看起来有些可怜兮兮,写道:“疼吗?”
义勇侯笑容无奈:“江先生医术高明,想来应该不会太疼。”
苏惜卿心底还是有些犹豫。
施针避免不了肌肤相触,苏惜卿并不想陌生男子触碰自己,更担心陆珩知道之后会介意,也担心陆老太太又会拿这个理由为难她。
苏惜卿提笔写道:“爹爹让女儿考虑几日。”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义勇侯急了,“你不是一直想治好嗓子的吗?当初就连太医院们的太医都束手无策,江先生却说他有八成把握能治好你,这么好的机会,还要考虑什么?”
苏惜卿提笔写道:“珩哥哥已经取得国公爷同意,很快就会来提亲,女儿不想在国公府下聘前有任何意外。”
“他要来提亲?”义勇侯看到女儿那些不知害臊的直话言词,头痛得不得了,“你可知昨日我们前脚刚走,陆老太太后脚就去了何府?”
“陆老太太明显更钟意何家千金当孙媳妇,就算镇国公答应让他娶你,可你有没有想过之后嫁进国公府的日子又是如何?”
没想到苏惜卿却笑着写道:“女儿自然知道不受婆母喜爱的日子有多难熬,但女儿相信珩哥哥必不会让我受那等委屈。”
“……”光是相信有个屁用!
义勇侯气得脱口而出:“男人的甜言蜜语与承诺,是世上最不可信的东西!”
苏惜卿抿了抿唇,又写:“珩哥哥不一样。”
“就算爹爹所言为真,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做什么我都愿意。”
“女儿只想与珩哥哥结为连理,共度终身。”
“况且,爹爹不是说江先生能治好我的哑疾吗?只要我哑疾好了,老太太定然会对我改变态度。”
“你……”
义勇侯痛心疾首,只叹亡妻早逝,女儿不知成亲之后的相处之道,也是一门很深的学问。
如今镇国公父子不顾陆老太太反对,铁了心要上门提亲,老太太被扎了心,威严荡然无存,就算将来苏惜卿嗓子好了,老太太却不一定吞得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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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镇国公府。
老承恩伯寿宴那日相看时,何老太太对陆珩十分满意,话里话外都是称赞,前两日,陆老太太亲自登门拜访,就是想将亲事尽早定下来,哪知何老太太碰巧出门礼佛。
陆老太太原想今日再去一趟何府,没想到何家一早就让人递了信过来。
此时林氏正在读信。
“怎么就突然作罢了?”陆老太太原本悠哉的喝着茶,听清楚信里都写了什么,愤然而起,将手中茶杯“砰”地一声摔在地上,打了个粉碎。
她一把抢过林氏手里的信。
陆老太太原以为这门亲事十拿九稳,没想到何老太太突然改变态度,说何家还想多留何玥婷一段时日,婚事作罢。
林氏微微一叹:“那日珩哥儿当众说他要娶卿丫头的事,早就传得风风雨雨,外头不知多少人羡慕卿丫头,何家知道珩哥儿已有意中人,自是舍不得孙女嫁进来受苦。”
陆珩混世魔王的名号儿时便响彻京城,只是这几年他都不在京中,众人也就忘了他以前的所做所为有多令人头疼,想着他回京这两个月都没闹出什么事,应当已经痛改前非,十分稳重,哪想到老承恩伯寿宴上立刻闹了出大的。
“既然何家的婚事没了,国公爷也心意已决,今日已经让人看好日子,过几日便要上义勇侯府提亲,您不如就成全珩哥儿和卿丫头。”林氏趁机劝道。
陆老太太脸色铁青,仍是那句话:“一个哑巴如何当国公府主母?”
今日是七巧节,陆画与苏惜卿约好了晚上一块去御街,特地盛妆打扮,准备出门,经过堂屋时听见老太太的话,脚步一顿。
“姑娘?”身边的丫鬟小心翼翼的喊了声。
陆画站在堂屋外听了半晌,方将心里那股闷气按回去,在丫鬟的簇拥下出了门。
来到义勇侯府时,楚宁也在。
楚宁与苏惜卿自幼|交好,以往七巧节两人都是一块过的,一大早就过来义勇侯府。
陆画被冬葵领进宝月轩时,楚宁正在询问苏惜卿江宴的事。
“那位江先生真能治好你的哑疾?”
“楚姑娘刚才所言何意?”陆画提着裙摆急忙而入。
苏惜卿眨了眨眼睛,见到比平日里还要娇俏可人的陆画,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陆大姑娘怎么来了?”楚宁柳眉轻挑,有些不明白陆画怎么就突然跟好友变得亲近。
阿卿不是从小就和陆画不对付?
陆画跟镇国公父子一样,都是吃软不吃硬,听见楚宁略微Yin阳怪气的语调,她置若罔闻,甚至脸上浮起一丝冷意,下颌微扬、神情傲慢。
待来到苏惜卿身旁,陆画脸色才放柔下来:“真有人能治好表妹哑疾?”
楚宁瞬间就被陆画倨傲不可一世的态度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