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金不换觉得,霍子臻身上的诅咒也并不全然是坏的。
霍子臻:“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什么现在才说?”
魏鸢一向是冷僻的性子,冷笑:“我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你管我?!”
霍子臻气得拳头攥紧,但是没有发作,因为打不过魏鸢,毕竟她一边说一边在用白雪擦拭手上的血渍,天地萧杀间独有一份狂煞之气,叫人不敢上前靠近。
凌珑对霍子臻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说多错多,如今最重要的是解开诅咒,问清前缘往事,打探母亲下落,而不是和魏鸢做无谓的争吵,毕竟魏鸢行事作风冷僻乖戾,指不定做出什么疯魔的事。
众人浩浩荡荡上马车,即便再怎么隐藏行装,也会在路上留下马蹄车印,索性也不遮遮掩掩,径直走官道,往北而行。
第90章 丽东来、绿衣道士
丽东来听着属下报来的情况,摩挲着手上代表着侯爵之位的狼牙指环,叩击着桌沿,心想,若是有这群人能把丽佳实这群鼠辈料理了,还能顺便打击一下韩介这群走狗,可谓一举两得。
最重要的是,统一权利后,要给西边的灵武侯那群老乌gui以震慑,听闻绾绾过得并不快乐,若有必要,定然要杀了河海侯的那个妖女,连并阉割了司准那个乌gui王八羔子,替她出气。
丽东来挥挥手,让部下出去,笑着站起身来,看着楼下雪光如刃的冰面,这是沙漠之中为数不多的湖泊之一,埋葬着自己今生今世最爱的女人,是自己拼尽全力,才争取来的女人。
丽东来缓慢的坐下,合上眼,脑海中出现还是丽承,这个身家显赫、英姿勃发的嫡出弟弟,和燕若雪相视而笑的场面,但是那又如何?你还是生死未卜,你还是罪孽深重,你还是远不如我,你还是得不到她!
丽东来嘴角上弯。
唯一遗憾是,丽绾绾身受重病,遍寻良医无果,丽东来睁开眼,或许能让她选择嫁给自己所爱之人,是作为父亲,唯一能缓解她此生痛苦的做法。
偏偏她爱那样的人、嫁到那样的人家,老谋深算的灵武侯和韬光养晦的司准,都不是善茬。
丽东来一向喜欢借力打力,他静静的坐在地上,看着地上的砂石来了又去,指尖挂了刮胡子。
是谁,我都奉陪。
金不换一行人缓慢往北而行,长期的颠簸对凌珑的孕身很不利,魏鸢虽然性子难以捉摸,对凌珑腹中孩子倒是十分照顾,她把脉时斜倚着的灰扑扑身姿颇像一只淋了雨的大鸟,凌珑不禁笑出声,魏鸢见她笑,想起昔年苏见蕴也是这么笑,无比落寞道:“苏门主收留我的时候,也这么笑,她说我像是疾风骤雨里挣扎的麻雀,怪叫人怜惜的。”
凌珑收拢了上弯的嘴角,魏鸢帮她把小火炉放在双腕之间,不再多说,径直走了出去,魏鸢走后霍子臻抬脚进来,见她有些落落无神,道:“吃点什么?”
凌珑觉得良固贫瘠,比不上定原繁华热闹,眼下又冷,吃什么都反胃,她缩了缩身子,道:“没什么想吃的。”
霍子臻将她揽进怀中,二人在依偎中久久无言。
金不换捧了酸杏、酸黄瓜给凌珑开胃,凌珑吃过,依旧是呕吐不止,霍子臻心想,还是不去夜辉了,回到定原,休养生息之后,再做打算。
于是和魏鸢、金不换、诺敏商量回去定原,魏鸢:“你就不怕你这份诅咒累及孩子么?”
霍子臻自然心疼凌珑,不愿她长途跋涉,夜辉比良固更混乱,神教纵横,邪术惑世,怕有不测,加上自己本就是诅咒之身,百分百中招,自己中招就算了,千万不要连累了别人。
众人在良固都城客栈歇脚,地暖烧得浑身燥热,摆上了数盆水也觉得口渴脸烫。
入夜又是刮了一晚的北风卷雪,大批良固人都南下东出去往惠清、靖阳、长阳等气候较丰润的地方,良固本就是贫瘠荒凉,如今更是一夜折尽了人声,静得能听见对面房间内住客的心跳声。
况且这里时不时内斗,凌珑抚摸着腹部焦躁难安,她知道此行凶险更胜以往,若是躲在定原未必会没事,所以无论如何,只能继续往前,无可退后。
是夜,凌珑苦于孕期的恶心反胃和天气的燥热迟迟没有入睡,看着窗外冰冻已久的湖面,仿佛有一个女人的面容静静浮现,双眼便是天空星辰所在的位置。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没过多久,一名戎装的健壮男子走上湖面,跪倒在地,深情的抚摸着那女子的面容,仿佛她只是睡着了。
凌珑走到窗台边默默伫立凝视着这人与湖面之间的情感流露,抓紧了窗棂,坐下来看着湖面上落雪的美景,像是心中有什么珍贵的帛锦裂开,一层又一层的露出脆弱的肌肤。
冰层忽然断裂开,里面的女子尸体缓慢冰释,尸瘢尽显,活动了一下身躯后,她张开满是血污的口,对着戎装人一口咬下去,顿时鲜血四处喷射,见惯了血腥场面的凌珑还是被这场景惊得说不出话,“啊”得一声尖叫,随后捂住自己的嘴巴,踉踉跄跄跑回床上,捂着被子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