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第一次来沧海,但是之前时候也只是匆匆飞过,并没有过多停留。
这片海……有这么大吗?
正在清岫恍惚的一瞬,戚百里打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她怎么回事?被妖气侵蚀的是风祁又不是她,为什么她到现在还没有清醒过来?”
戚百里无视了清岫的质问,此时皱着眉用灵力一点一点探查着白穗的身体。
没有内伤,也没有外伤。
可就像是陷入了无尽的梦魇一般越睡越沉。
“……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她为什么这样还不是你害的?”
他皱了皱眉,银白色的长发如月华,映照着他的眉眼更加清冷。
“我不记得我对风祁以外的人下过手。”
“白穗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哪怕是你这样的妖修也真诚相待过。你觉得她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朋友死在自己面前,什么也不做吗?”
清岫起初是生气自己,竟然在对方做了那种事时候没有及时发现和制止,甚至还妥协了。
而在看到始作俑者竟然一脸疑惑,毫不知情的样子,那怒意成了怨恨,全然转移到了对方身上。
“她用了禁术,杀了合欢宗的一个女修,以她的血养护了风祁的身魂。”
“这种术法于你们这种妖修来说不算什么,可于正派修者来说,是逆天而为,短时间受到反噬不说,之后会成为难渡的劫数,甚至入魔的引子……”
“要不是你伤了风祁在先,她会做出这样偏激的行为?要不是你先用了那术法?她又如何依葫芦画瓢学了那邪术?”
白穗从没有接触过除了正统术法之外的任何术法,更别提这种以血养护身魂的邪术了。
因此她当时就算脑子转得再快,也断然不可能想到这么做。
她想到了,只是因为她看到了。
戚百里对那妖龙所做的便是以血养身魂,那妖龙的龙骨龙筋早已不在,支撑着他行动的是戚百里的龙血。
同样的招式他也对风祁做了。
原本风祁的情况是不会那般严重的,只要他老老实实接受戚百里的血。
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反倒在术法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抽了维持他身魂的龙血。
白穗的天赋很高,尤其是在术法这方面。
只要是她看了一遍的东西,她基本上都能够复刻完全,哪怕尚有瑕疵也只是因为她修为不够。
可那整个术法的完成度,却是别人千锤百炼的程度。
这也是清岫没想到的。
没想到她在那样的情况下,以前那个杀了人会连着做几夜噩梦,浑身发抖的小姑娘,会在那般杀伐果决的做出那样的事情。
背负了罪孽,只为续风祁的命。
“?!你是说她为了风祁……”
戚百里的惊愕不是假的,他瞳孔一缩,猛地伸手往白穗的识海探去。
果不其然,里面有一片晦暗不灭的Yin霾,那是禁术留下的痕迹。
怎么会……
她不是那个人的徒弟吗?她是个剑修,是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剑修,怎么会做出这样自甘堕落的事情?
戚百里说不上什么感受,他喉结滚了滚,垂眸静默注视着少女苍白的脸。
他发现自己一直看不透白穗。
无论是蓬莱时候,还是如今。
如果她和其他剑修那样冷漠无情,像是看什么污秽一样看他还好,他倒可以让自己不那么有负罪感……
看出了青年神情闪烁,隐隐有动摇的迹象,清岫压着唇角又说了一次。
“她和其他修者不同,她并没有做什么伤害你的事情,屠你们族人的不是她,更不是昆山。”
“放了她吧,戚百里。”
银发金眸的青年没有立刻回应,他稍微弯了下身子,伸手将她抱在了怀里。
紧接着清岫周围覆了一重水域,他推不开也挣不了。
“很抱歉,白穗走不了,你更走不了。”
“你与其关心她,倒不如多关心关心你自己,等那个人来了你也没几天能活了。”
“戚百里,你!”
清岫原以为他还有些良知的,至少也是对白穗有些情谊的。
不想刚才的动容竟是他装出来的,他自始至终根本就没打算放白穗离开!
“我可真是蠢,竟然妄图和你这样的一个人渣讲道理……”
他沉了脸色,一直平和的水泽被无数藤蔓给重重破开。
水花四溅里,桃枝破水而出,朝着戚百里的面门攻击了过去!
戚百里眯了眯眼睛,抱着白穗侧身避开。
漫天的水幕里,接天的藤蔓粗壮,像是嵌入其中的柱子,牢不可破。
刚才那个水牢术法按理说金丹修为的修者根本不能挣脱,不想清岫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那这样呢?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