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夹着颠得头晕目眩,勉强挤出一句话都被风给吹散了。
好容易回到了道观,才被放下的画画楼整个人晕晕呼呼的,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
瞅着站在廊前檐下打着圈圈的团子,叶凌看得两眼发光,没忍住又是一把抱进了怀中,捏着这粉不噜嘟的小脸蛋儿,笑里带着宠,“别转了,殿里来了大香客!你快去见见。”
一听香客,晕呼呼的团子忽然不转了,大眼一定,回瞅着他,“香客?”果然如此。
不过,香火萧条门可罗雀了数十年的破道观,最近怎的老有香客?
叶凌就跟她肚里的蛔虫似的,“嗯,一位新的香客,而且——”他往殿门方向看了一眼,挤眉弄眼,有些小激动,“还是位大美人……嗯,香客。”
美不美人画画楼并不在乎,既然是香客,她身为住持,总该去见见的。
推开了边说话一边捏她脸的咸猪手,画画楼低头拉扯了一下身上发旧的道袍,对于自己断了半边的袖子视若无睹。
“那就去见见。”小胸脯一挺,拂尘一甩勾在臂肘。
叶凌低头瞥着画画楼的小动作,尤其看到她这一身破旧袍时,忍不住吐槽,“又破又旧还很土,哪里像个一观主持了?小画画快换一身。”
闻言画画楼还他一眼,“不换。”
道观穷到什么程度,难道面前这些破败的房院还不看出来吗?偌大的道观一看里也见不到几名香客,哪来的钱?
当了一个月家的小住持懒得理他,抬起小步子往两仪殿走去。
两仪殿是目前道观里最得体一处殿堂了,别处均是破败不堪无法迎人待客。
走到大门口前,她微呼了口气,抬起左脚跨过那高高的门槛,后就顿在那儿了。
跨的是大门左,这个方向能看到殿堂里大半,同时也看到了里面的人。
在那儿滞停了两秒后,左脚抽缩了回来,转身往外走。
跟在后头还有些得意的叶凌先是一愣,有些茫然,扭头看了眼大殿,殿中倩影尤在,那位香客似乎对外头的事情毫无察觉,正抬着头打量着偌大却并不那么辉煌的大殿。
再转首往外看,住持小师弟的小身影已经大步通过侧廊往院外走了,急得他也管不多殿中美女香客,扭头追了出去。
“小画画……”他腿长,在院侧拱门处追上了画画楼。
听到身后追来的声音,画画楼停了下来没再往外走,也没有回身。
但叶凌发现,面前软呼呼的团子全身绷紧,情绪有些外泄,他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小画画?”
叶凌长得俊朗,却是个对女性观察得十分细致入微的人,不然也不会整日‘老娘老娘’自诩。所以他很清楚画画楼的变化,也因此很是诧异。
小师弟不是寻常人,至少敢独自面对凶兽脸色都不曾变一下,他以为她不会被任何事情所影响。
画画楼深呼吸几下,缓缓地侧身,在拱门边的石墩坐下,双肘枕在膝上,没了半截袖子的小手臂明晃晃地露了出来。
她垂着双眼,看起来弱小又可怜。
这一幕刺疼了叶凌的双眼,壮汉下的一颗心瞬间变得柔软又酸疼,自责瞬间充斥着全身。
都怪他!
今天上午的教训还没尝够吗?怎的一看到有美人就不管不顾跑来让小画画去见了?闹出事了吧!
帅气的脸上丧丧的神情,他抬了抬手往前走近了两步,半弯下腰,努力软着声音开口,“小画画……”
垂着的小脑袋下,黑葡萄似的双眼Jing溜溜的,转了一圈,她轻轻吸了一口,小表情也恰到好处,抬头,“五师兄……”模样更加弱小无助又可怜。
吓得叶凌一个激灵愧疚又难过恨不得一掌拍死自己,焦急地亡羊补牢,“那、那那咱们、咱们……不想接就不接,管她是什么大香客!”
画画楼:“真的可以不接吗?”
叶凌拍胸保证,“咱不接!”
得到了保证,画画楼脸色又恢复到了那小严肃,哪里还有一丝可怜弱小又无助?她站了起来,拍拍自己的小道袍。
“那就劳烦五师兄去推了。”她微微揖礼,“我先回去梳洗,一会还得去祖师殿面壁思过。”
大师兄的惩罚可不是随便能逃避的。
叶凌:“……”
瞧着那小身影渐行远去,木雕似的汉子恍然回神,英俊的脸上扭曲成了一团。
“小画画……变坏了。”
一拍脑门,“啊,美人香客……”
他慌里慌张地转身往两仪殿去,放着美人等那么久,可不是他的风格。
回到自己的小厢房,画画楼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明晃晃的手臂,小脸还很苍白,手臂上传来的疼痛也并没有减半分。
“什么破技能,光修复伤口不治疗痛觉的吗……”她一边咬着牙忍痛抱怨,一边走出天井打了一盆清水回房间。
这破旧道观,并没有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