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定是与他一般对那方子的事情并不知晓,不然怎会那般落笔骂他。云天对于北漠战事可是莫大相助,是能留史垂写在册的功将啊。
半个时辰后,昆仑赤出宫,来到府中位于京郊的庄子上,见到了近年来隔三差五总会出现在父亲寄来的信纸上的两个人。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可是昆仑氏神脉传人和圣上的亲子,更是不同于父亲纸上的活人,昆仑赤一时竟有些激动。
“老爷,您说个话?”立在他身后仆人看不下眼,悄悄上前小声喊了一句。
昆仑赤神色滞住,很快醒来,伸手忙示意底下从进门还站着的云追月和云天,“坐坐,先入座,来人上最好的茶。”
茶上来,下人屏退,三人交谈才正式开始。
云追月坐于一旁,手捧着香茶慢慢饮上一口,云天当下直入主题,“不知道昆仑大人是何准备?”
昆仑赤目光这时正落在底下的云追月身上,闻言正色道:“圣上命令,安王一派杀无赦。”
“你放心,圣上有言在先,凡京都出来阻拦者,一律按军营律法处置,且兵力上不仅你的八百曷鸠营,圣上身前的羽林军也可供你调遣,只要这次能把安王一派和深埋在京都的那些臭虫毒蚁全部清除。”
话一落,昆仑赤一双深刻留有成算的眼睛便落在云天面上,很想看看当他听到圣上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可惜,不仅是在齐様帝那边,在近前的云天脸上他也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昆仑赤面上所有细微神情均被云天纳入眼底,他撇过,只道:“曷鸠营后日便到,请昆仑大人这几日在府中安心等候我的消息。”
“好,我会把这一情况禀告之陛下,你,有没有想要本官转告的话?”昆仑赤颔首,脸上带笑。
他是这般想的,既然云天早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正身世,那他再如何表现的镇静不同于他外在年龄的老成稳重,对于圣上也会有一股期待盼着相见的情感在。
毕竟只要安王一除,他离皇权的位置该是伸手可摘,前提是他能赢得圣上关注荣宠,把挂在他身上的齐宣王小世子的身份去掉。
“我不过一奉昆仑将军之令,前来剿除叛贼的北漠小兵,不值得大人这般。”
“你……”
昆仑赤与云天双目对上,见他面上与此番言论一致,看不出分毫心计真假,便也歇下肚中话语,转而道;“你还不知?你如今可不仅是一名小小兵头了,云小将军。”
此话一出,云天面色依旧淡然,至多也只是挑了下眉,一旁静声饮茶的云追月反而眼中生出欣喜,望向云天的眸光带着褒奖欣慰。
真好,这么多年终于升官了,相信他们在这京都很快便会有一座Jing致带着后花园的府宅了。
“追月一路上从北漠而来,可是辛苦?”
要事议完,昆仑赤便重新把目光放到底下出色绝丽的少女身上,这是他昆仑氏的天神血脉传人啊。
昆仑赤胸有感怀,倍感荣耀的长者目光落在她身上,云追月便是忍不住的一抖。
这昆仑赤给她的感觉,竟是与当年初次见到昆仑曜一般无二,莫非又来个打也打不退,冷也冷不走的昆仑氏人?
云追月抿嘴浅笑,不管了,反正与她无关系。
“追月是在笑什么?可与五叔说一说。”
扣在桌面上的手指一顿,嘴边笑意落下去,云追月抬眸往上首看,“昆仑大人,我爹云大力不曾和我说起过,他有什么兄弟,您唤错人了。”
昆仑赤是昆仑曜唯一一个留在京都的庶子,排行第五,年不过三十一、二,乃朝中重臣,是齐様帝信任之人。
他浮沉官场多年,面容虽年轻可近,但实际里仍是承袭昆仑氏武将做派,杀伐果断,较北漠那几位哥哥直肠子通到底不同,昆仑赤属实是长了一条尾巴狐狸,不轻易得罪人,别人也从未能在他手上得好处。
且面皮厚的剥开一层还有一层,粘上了真真不好甩脱。
云追月目光冷下来,正待讽笑杀一杀他,旁边的云天已是起身,“昆仑大人,我阿姐路途疲累,要休息。”
“哦,好好,还是云小将军细心,来人带追月小姐和云小将军下去休息。”说罢,又转头笑眯眯地看向跟着云天站在一起的云追月。
“追月啊,待你休息好了养足Jing神,我叫你五婶陪你在这京都城内逛一逛。”
“呵,不恼烦昆仑大人了,我自有去处。”
一刻钟后,云追月和云天坐在昆仑赤命人安排下来的房间里,自带来的行李中取出一封信。
“云天,你看,我把去岁南枝给我写的信也一并带来了。”
当初刺史府生变那一晚,阿缘把四小姐段南枝母女俩送出府后,禹城来了朝廷的官兵,里里外外与段连山有干系的人全都被刷洗彻查了一番。
在这之前,云追月便悄悄找到南枝,让她前去日照县寻尤夫子。日照县涂伯伯接任当地县令官,她送信拜托他给南枝重新办一门户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