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杰尼倒‘货’的那个?”
“对咯,就是他。半年前蝙蝠把他上峰老巢捣了,娘炮那几个都进了监狱,这两天听说人没了。也难怪,要我一出来就看到老婆孩子全没了,我也恨不得烂在Yin沟里。”
“怎么回事?”
“能有什么办法呢?”穿破t恤的青年,拐棍,耸了耸肩,“听说娘炮老婆得了癌。癌那东西你也知道,不干点脏活哪来的钱看病?娘炮全家就剩下他一个,他一进去,啧。他老婆病死啦,小的才九岁,早前还在街口那里到处给人端端盘子搭搭手,后来就不知道去哪了。”
火柴马龙在地上踢了踢石子。“Cao!”他说。
一种苦痛的酸涩涌了上来,詹妮弗分不清那是布鲁斯的感受还是x教授的感受,只今时今刻,它更像是她自己的感受。这座城市已经彻底坏了,一部分人相信它还有救,更多的人相信它已经堕入地狱。坏人,好人,哈,这里更多的是没有选择的人。蝙蝠侠又能做什么呢?在他能救下什么人之前,或许更多的人会因他而死。在他得到尊敬和感谢之前,或许更多的人会憎恶和敌视他——即使他做的是正确的事。
“有时候正确的事、维护规则的事,不一定会产生皆大欢喜的结果,反而会带给你无边的烦恼和痛苦。”一个声音说道。
詹妮弗徒劳地张张嘴,正想说些什么,突如其来地,那种无法控制自己的感受又来了。
前段记忆在詹妮弗指间溜走,黑色,她不无幽默地想到,即使在记忆中蝙蝠侠也是个Yin沉沉灰扑扑的光球。
她没能保有这个想法多长时间。
这一次她站在一片断壁残垣之中,阳光在废墟上打下灿烂的光柱,将腾起的灰尘照射得纷纷扬扬、一清二楚。光柱之外的目所能及处有两位上了年纪的老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你总是对我很不公平。”站着的那个开口说道。
“我不知道还要如何对你公平,埃里克。”坐着的老人疲惫地说。天气寒冷,他一定是受到了良好的照料,穿得挺括的厚西装,膝盖上搭着一条羊绒毯子。说完这句话,他们便齐齐看着面前的废墟陷入沉默,似乎彼此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终于,被称为埃里克的人,也是众人口中的万磁王,打破沉默:“他们在拿未成年变种人做实验,查尔斯,我希望你好好想想这件事。这些年来你对政府的忍让与合作换来了什么?你们口中的和平?去他的和平吧,和平底下是多少变种人的血,你我同胞的血。”
x教授深深吸进一口空气。
灰尘从他的口鼻进入,将喉咙激得刺痒,可那种难耐半点也比不上得知噩耗时的痛苦。人体实验,多么恶心的词组,无论变种人怎么做,一些人就是会一次又一次地挑战整个群体的底线。换句话说,他们根本不把变种人当人看。
“我们有力量,查尔斯。”万磁王继续说道,“你能控制世界上任何一个人,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但你用它做了什么呢?当一些小崽子的心灵导师?替那些狡猾的政客排忧解难?时不时还去所谓的超级英雄那里串个场?”
“埃里克——”
“你要反驳吗?”万磁王平静地质问。
倏而,在他背后出现了另一张蓝色的脸。“我警告过你,查尔斯,我警告过你。”这张脸的主人低吼道,“你有没有想过变种人有强有弱可能是有理由的呢?为什么命运选择了你?你可以用一句话拯救千百条性命,可为了你那些狗屁的原则,你的虚荣心!”
同样的痛苦使詹妮弗眼眶shi润。
x教授可以控制任何人,如果他愿意,完全可以用能力把世界塑造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他可以给全世界的人下达指示,让他们把“变种人优先”奉为圣旨,哪怕把“变种人平等”写入大脑呢?然而他从不愿意去肆意侵犯旁人的思想。
很难说这种坚持是对是错。
站在变种人的角度上,整个种族最强大的个体之一保持绝对中立,或者说亲人类,对他们来说许多事就变得复杂起来;站在人类的角度上,万磁王的激进主义只能引发更强烈的冲突。
如果他是个普通人就好了,普通人往往只能随大流,没有人会指望他们来当家做主,也没有人会指望他们来决定一个族群发展的方向,一个错误往往就要背上沉重的悲哀。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是蜘蛛侠出道后就一直贯彻的名言,谁又知道这句话背后有多少眼泪和鲜血?
詹妮弗从胸腔里慢慢地、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同样的声音便幽幽问道:“你能否承担一个种族,乃至于无数个种族的期冀?为了大局,你必须放任其他种族的崛起,自我种族的消减;在你手下,一部分种族将会永远失去繁衍的机会。你的心是否强大到可以经受考验?”
“查尔斯?”她张望四周,“查尔斯?是你模拟了这些吗?是你在引导我吗?”
没有回音。
而那幻象的变换还在继续。
废墟消失,再度出现的是一个温暖的房间,壁炉里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