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贴 黑暗的黎明前夕
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是医院派系争斗中的炮灰,因为我姓聂,因为我企图反抗所谓的命运,斗争该死的社会黑暗面,想要顺着我的心,酣畅淋漓的过着我的日子。可,生活不是游戏,GAME OVER代表的不是可以重头再来,而是END。我那不中用的脑子在这种关键时刻,总是掉链子。拎不清的下场,就是被发配边疆,就像我那不争气的哥哥聂迩。
不过,他是别人已经下好了上等的套,等着他一时警觉性不高中招。而我,是主动为敌方提供弹药,还叫嚣着来呀,来呀。
被轰杀至渣也不奇怪。
至于元一,他在这一场游戏中担任的角色,是一只棋子,一只最好用的棋子,也是最不容易被发觉的棋子。最重要的是,这只棋子以为他帮了我,其实他不过是顺着敌方布好的阵型,走下去。然后,导致我被对方将军。
十多年寒窗苦读,不就是为了功名利禄。拼死拼活走到这里,就快看到出口,却因为一步走错,就全盘皆输,我不服这样的游戏规则。所以我听从了野兽派的安排,来到这个乡下,绕开那些委员会的人,在乡村诊所当一名助理医师,待时机成熟,强势回归,让那些人知道得罪什么人也不要得罪我聂白白。
一年过去了,短短的一年,就把我的意志消磨殆尽。整天只知道吹牛打屁混日子,偶尔认真一下看看小动物生什么病了,给母猪接生。平淡的让我都忘记了来这里的目的。
哥哥告诉我,你不能这样下去。可曾经的斗志,已经无法点燃。
特别是在面对一大堆看不懂的复习资料,最后一点奋进的Jing神,也被压灭。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兼任补课老师的某人又开始咆哮了。
“聂白白,你TMD怎么会连那么简单的知识都忘记掉!”脾气不好要多多补钙,自己是医生还不注意,鄙视他。
接受到我的鄙视眼神后,他跳起来,把复习资料摔桌子上,转身就要走。我拿着铅笔的手勉强抬个高度,挥挥手,就当告别。
不到两分钟,这家伙臭着脸被我哥哥聂迩推回来。
“老元,别和小孩子计较,消消气。”聂迩把他按回座椅上,又迅速端来一杯沁人的冰柠檬汁给他消火。
“哥,我也要喝。”我哀怨的看着那杯柠檬汁被他一饮而尽。
狠心的哥哥不但不给我喝,还狠狠揪起我脸上的rourou,恐吓,“还有一个星期就考试了!你居然把以前学的差不多都忘记了,我都想收拾你,还指望喝柠檬汁,做梦!”
我狡辩:“哎唷,在乡下大多数都是感冒呀,咳嗽呀,发烧呀。得大病都去大医院,不来诊所的。我忘记是理所当然的事。”
显然,我的理直气壮让两人额头上都暴了青筋。
“聂迩,你打个电话给护士长,我今天请半天假。”元繁绽放了纯真无暇的笑容,可是他的脾气可不像他的笑容,捏在他手中的铅笔,啪地一声,断成了两截。
我吞了一口口水,迅速拿起资料,作高深莫测状细细审题,然后又作抓耳挠腮状苦思冥想,最后,折腾了十多分钟的我抬头,笑得很二百五,一脸求学若渴的模样问:“门静脉高压症择期手术治疗的最主要目的是什么?”
一番话说完,两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聂迩根本不管有外人在场,直接拎着我的耳朵,摧残我可怜的耳膜,“聂白白!那是2000年的考试题,你居然做不出来!”
而,元繁一副我要吃速效救心丸的模样,吸气又呼气,吸气又呼气,最后一手揪起我的衣领,脸转向聂迩,说道:“聂迩,麻烦你帮我请一个星期的假。”
“……好的。”
话罢,聂迩赶忙出去打电话,元繁单手把公文包里所有的资料都拿出来,砸在桌子上。
然后,拉着我的衣领靠近他的脸,清楚看见他眼睛中的不怀好意。我颤抖了一下,元繁拍拍我的头,一副轻松的口气说道:“安心吧,你未来一个星期,连睡觉吃饭洗澡时间都没有了!我会二十四小时盯着你,直到你记得所有的东西。”
霎时,我的脸失去了所有血色,眼泪汪汪的看着元繁,企图唤回他人类的良心,却被瞪回去看复习资料。
上帝啊,让我回去那个宁静的小乡村吧,繁华的大城市不适合我,我要回去,回去!
第四十贴 偷鸡不成蚀把米
凌晨四点多,我终于从题海里游到一块大礁石上,暂时休息一会儿。想要伸个懒腰,身体像上了钢板一样,坚硬无比,稍微动一下,全身的肌rou都开始叫嚣着酸疼。握笔写字的右手几乎没有知觉,从放下笔的那一刻,就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气力。
微微侧头,让视线能瞟到睡在贵妃椅上的他,昏黄的光源折射到他恬淡的脸孔,浅浅柔化了他的优雅、他的刚。最近老是禁皱的眉因为熟睡的缘故,全都舒展开来,睫毛覆盖了那双蕴藏了睿智的眼,平日里总是吐着‘毒汁’的薄唇勾起一弯小小的月牙,应该是,梦见无忧无虑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