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的每一个黑历史都是日后算账的重要筹码,不可以马虎!
“港口Mafia待遇好吗?”雪见未枝好奇起来,她也不揪着太宰治回去工作,蹲在河边和他说话,“五险一金、全勤年假都有吗?包分配宿舍吗?”
“保险不知道,就算有受益人大概也是森先生自己。”太宰治难得认真地思考道,“我没拿过全勤奖。宿舍么……我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集装箱。”
集装箱,横滨某个废弃遗址中、连空调都没有的集装箱。
枝枝看太宰治的目光顿时充满了同情:好惨,太惨了,难怪要跳槽,不跳槽这日子可怎么过?
管理层都只能沦落到去睡废弃集装箱的凄惨地步,底层员工又该怎么活?这个可怕的、吃人的森氏会社!
织田作之助家还有五张嗷嗷待哺的嘴,再不跳槽全家都得被逼到上街卖艺挣生活费,化名“织田马戏团”横扫横滨娱乐市场……
噫!不能再想下去了,可怕,实在是可怕,森鸥外简直不是人!
“一定是生活所迫才让太宰君不得不下岗再就业吧。”雪见未枝用笔尖把太宰治的缺勤记录划掉,怜爱地说,“太惨了,我不能让你雪上加霜。以正义使者的名誉发誓,今天的逃班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会被记录在案!在港口Mafia拿不到的全勤奖,我们侦探社给你发!”
计划通√
太宰治调整姿势遮掩住自己一切尽在掌控中的表情,保住全勤奖的他无所畏惧,想要顺流而下继续自己的漂流计划。
他漂——漂不动。
尾指勾住太宰治的衣角,只用了十分之一不到的力气就让太宰治寸步难行的雪见未枝面对黑发青年谴责的眼神缓缓摇头:“不,你不能走,你要回去加班。”
太宰治会回去吗?
他当然不会回去!摸鱼达人没受过这委屈!
“你知道吗?”太宰治真诚中饱含威胁地说,“上一次想让我加班的人已经被拉去水泥厂填东京湾了。”
“如果你不加班,我也可以把你拉去填东京湾。”雪见未枝也很真诚地说,“看到我沙包大的拳头了吗?你想好再说话。”
太宰治比较了一下两方战斗力,不甘心地发现被锤进地底的应该是自己。
怎么回事,横滨就没有柔弱可爱又温柔的小姐姐吗?不是审讯室大姐头就是电锯杀人狂医生,看起来最可爱的那个打人最疼。
“突然觉得港口Mafia也有可取之处。”太宰治望天,试图把自己沉入水中,“至少填河的不是我。”
“这样的话,为什么要跳槽呢?”雪见未枝歪歪头,她干净的眼睛映着河里浑身shi透的太宰治,“你似乎很适合那份工作。”
血腥味,化不开的血腥气味。恐惧、敬畏、害怕……即使作为叛徒离开港口Mafia,也无人胆敢将太宰治的人头视为自己的功勋。
多么滑稽又惊悚的事实,视面子为不可撼动之尊严的龙头组织只能对叛逃者的存在保持缄默——哪怕他们生活在同一座城市、相聚在同一个路口,遇见太宰治的港口Mafia成员第一反应也不可能是拔枪射击。
他们只会沉默又恭敬地让开,低着头注视着男人的脚尖,喉咙像被硬块堵截,支支吾吾喊一声:“……太宰先生。”
难以想象,眼前这个浸泡在水里满脸不正经、像个只会讨女孩子欢心过活的小白脸一样的青年曾造成过多少腥风血雨的往事、在多少人的噩梦中流连。
以至于他引起轩然大波的叛逃后依然可以坦荡大方地生活在横滨,视谋杀一百三十八起、恐吓三百一十二起、欺诈和其余等六百二十五起的罪行为无物。
太宰治天生流着黑色的血,越是浸yIn黑暗的人越被这份惊人的天赋所震撼。
雪见未枝从福泽谕吉晦涩不详的语句中听说过,当年森鸥外引入MIMIC入境横滨除去谋求异能开业许可证外也有除掉太宰治的意图。
难以掌控,让人畏惧,无从安眠。
“我曾经以为港口Mafia会有我想要找到的答案。”太宰治挑起一缕水花,冰冷的水溅shi他虎口上缠绕的绷带,“贴近死亡的工作或许能带给我启发……活着的意义、死亡的意义,我找不到解释的答案。”
“在港口Mafia也没有找到,日复一日血腥的工作只会带来倦怠,我触碰不到离我那样近的死亡。”
“在港口Mafia工作和在侦探社工作对我其实没有什么差别。”太宰治想了想说,“我的朋友织田作说既然这样不如成为救人的一方,正巧森先生不做人,我就干脆叛逃离开再找工作,最后来到了侦探社。”
森鸥外想太多了,首领的位置对太宰治没有诱惑力,他的目光不曾为世俗的虚妄停留,困扰太宰治的问题也无人能给出答案。
“你觉得,”太宰治仰头看向蹲在河边安静倾听的少女,“人活着,是有意义的吗?”
“有或者没有,又有什么关系?”雪见未枝托腮反问,“我难道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