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椿在演了一个星期的戏后,坦白??:“我是陈靖回先生的代理律师。”
郭太太难以置信,指向她的手指颤抖不已?:“你!你!你竟然骗我!”
闫椿很抱歉:“情非得已,还请见谅。”
郭太太哼了两声:“情非得已?你连闯进我们的生活都是预谋好的吧?”
闫椿把资料一张一张捡回来,规整地放在桌上。
“郭先生是不是当年陈家灭门案的主谋,我们知道,他也知道,可毕竟旧案难翻,而陈先生也不打算再追究,现在就想讨一个商业往来的交代,只要您愿意出庭做证,我方代理人愿意稍做妥协,向法院申请从轻发落。”
郭太太听出了她的话外音:“既然旧案难翻,那你为什么要在我面前展开?啊?”
闫椿微微低头,眼睛不知道看向哪里。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丈夫因为一己私欲曾对一个家庭做出过如何禽兽不如之事。”
郭太太一愣,眼泪随即落下来。
闫椿说:“你儿子只喜欢蝴蝶结,你觉得他不像个男生,那陈家三口,以及当时少不更事的两个小辈,又有选择吗?他们当中,有的连活着都是做梦。”
郭太太是心软的人,她早在看到那资料时,就已然明白了郭礼成的事业伙伴全部没有好下场的原因,也明白了他心病的根源,可那毕竟是她丈夫,她真的要站在别人那一头,对着他开枪吗?闫椿就那么相信自己仅一个星期就已经把她了解透彻了吗?
闫椿把同意出庭做证的协议铺在郭太太面前。
“我不是在恳求你,是在给你赎罪的机会。”
郭太太知道没有余地了,身体滑向地面,瘫坐在茶几前。
一直躲在暗处的小男生把一切都收于眼底,他不敢出来,他还没有为谁担当的勇气。
闫椿最后说:“你有三天的时间考虑,是选择出庭做证,减轻你丈夫的刑罚,还是陪他站在被告席,最后输得一无所有,都是你说了算。”
她转身朝外走,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坦坦荡荡。
出了门,小男生追出来,哭红的眼还冒着连珠似的眼泪。
“姐姐,我爸爸就要死了,你能不能不要送他去坐牢?”
闫椿的心被撞了一下,她定了定,擦擦他的眼泪:“坐不坐牢,是法律说了算。”
小男生听到闫椿的话,还以为有缓和:“那……那你能不能跟法律求求情?我爸爸得了白血病,医生说可能过了年,我就见不到他了。”
闫椿眼睛发酸,一把把小男生抱进怀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说什么呢?
说他父亲是杀人犯?说他父亲踩在别人的尸骨上为他挣来家业?说他父亲一味扩张,被融资的快感冲昏了头脑,不惜让所有合作方都赔得血本无归?
可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他只是想要爸爸,他又犯了什么罪?
闫椿以为她总戒不了太感性,是在这行待的时间太短,只要再过两年,再过两年,她一定会手起刀落,眼都不眨一下……
这到底需要多少个两年呢?
第二天傍晚,郭太太亲自上门,把签好字的协议交到闫椿手里。
这在闫椿意料之中,她只是没料到,郭太太这般从容。
郭太太穿着一身鲜红色的呢子大衣,戴着一顶毛毡礼帽,化了一副妖冶的妆容,却不浮夸,也没有丝毫不庄重。
她站在六级的风中,身形都不曾摇晃。
闫椿不欠她,可还是没忍住,说了句:“谢谢”。
郭太太稍稍抬手,没收这声“谢谢”。
“我是耽美之家出身,从小父母就教导我,宁做清苦奴,不做害人鬼。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们一家,都听法律的。”
闫椿睫毛微颤。
郭太太倏然一笑:“趁着我还能做选择,我想让我儿子将来做个好人。”
直到她离开一刻钟,闫椿都站在门口,久久不能平静。
陈靖回的电话倒是及时,让她把发散的情绪都收了回来。
“还好吗?”他只说了三个字,闫椿就已涕泗滂沱。
陈靖回皱眉,他只着了一件单衣,就急匆匆地赶到闫椿家里。
闫椿开门看到他,有短暂的惊诧,更多的还是惊喜。
陈靖回没系上扣子的白衬衫里,裹的是男色里最好的那一幅,它不加掩饰地勾引着闫椿压了十多年的原始欲望,她几乎就要忍不住,是他一句话让她清醒了过来。
“下周要开庭了,你这一周要休息好。”
闫椿收回脚,跟他隔了半米的距离。
“嗯。”
陈靖回看尽她的神情,嘴角挑了一抹笑意,进门时把扣子系上了。
闫椿一回头,他还没走。
“你进来干什么?”
陈靖回:“外边太冷了。”
闫椿瞥他:“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