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期间,随叫随到能做到?”
闫椿看着短信上的余额提示,脑袋里一闪而过的,不是有钱了,而是完了。
陈靖回站起来:“走吧。”
闫椿:“去哪儿?”
陈靖回:“我送你回家。”
闫椿眼睫毛被风吹得更翘了,片刻,她说:“好。”
陈靖回没等闫椿,先一步朝外走。
闫椿上前,扫了一眼桌上未动的欧包和格瓦斯,跟老板说:“老板,欧包和格瓦斯给我打包。”
陈靖回在车上等着,司机透过车前镜悄悄瞅他的表情,看起来心情不错,虽然没有笑。
闫椿从杏仁咖啡出来,看见一辆跟这条乡土风颇浓的街道格格不入的“六千万”,走过去,透过车窗,她几乎可以看到陈靖回什么嘴脸……她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司机想,这小娘们有点刚啊,居然拒绝了坐在陈靖回身侧的机会,要知道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陈靖回也不介意。
“开车。”
司机不敢置喙老板的私生活,一脚油门开进主路。
很快到达目的地,闫椿没有好奇他怎么会知道她家在哪儿,就像她也没疑惑他怎么知道她中国银行的银行卡账号一样。
闫椿从车上下来,走基本程序跟陈靖回说:“代理合同和授权书,我理好发给你。”
陈靖回也下车:“你还没有给我你的联系方式。”
闫椿:“电话号码没变。”
这话过后,经常躲在巷子口的猫都不叫唤了,与这个寂静的夜晚达成了默契。
陈靖回:“我的也没变。”
闫椿没再说话,转身进了大厅。
陈靖回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开的方向,望了好久,好久。
要不是项敌的电话,他可能会站到寒气入体。
项敌已经到了。
“我在你家了,没看见你啊。”
陈靖回:“我在楼下。”
项敌:“嗯,上来时买瓶酒吧,这新买的房什么都没有。”
陈靖回转身走向对面别墅区:“四楼最右边是酒吧。”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是惊叫声:“天!你要卖酒啊?这么多,喝得过来吗你?”
陈靖回没答,挂了他的电话。
那叫多吗?在柏林,他曾一度沦落到没有两瓶金酒无法入睡的境况,近两年一直在接受治疗,才稍稍有所好转,之前囤的酒也就搁置了。
进了门,项敌大大咧咧地冲过来,把他一把搂住。
“我刚看见两瓶(19)82年的!”
陈靖回扯开他,走过中央区,把外套随便往沙发上一扔,走上高台,置身巨大的落地窗前,眼睛凑到那盏望远镜前,看向对面的筒子楼。
项敌没搞懂,也凑过去:“看什么呢你?”
陈靖回没有收回目光,跟他说?:“一个小时前,你侄女又跟踪我了。”
项敌:“呃……”
陈靖回:“第二次了,再有一次我会报警。”
项敌赶紧把酒瓶子放下,顺顺他的脊背:“哎呀,还至于?她就是个小屁孩,什么都不懂,刚情窦初开,不达目的不罢休,你体谅体谅,我回去一定说她。”
陈靖回又重复一遍:“再有一次我会报警。”
项敌以前就惹不起他,现在他权势滔天、富可敌国,项敌更惹不起了。
“好嘞。”
筒子楼的一楼客厅终于出来一个身影,陈靖回目不转睛,不想错过一切看到她的机会。
项敌就站在他旁边,顺着他的望远镜延伸的方向轻轻松松看到了闫椿,这么近的距离,根本用不着望远镜好吗?除了想嘲陈靖回这么矫情,他也有些感慨——
优哉游哉五年又五年,陈靖回并没有忘记闫椿,或者是,他并不想忘记闫椿。
项敌靠在窗前,喝着酒:“你一消失就是十年,兄弟可以体谅你有苦衷,原谅你。可女人没那么深明大义,尤其还是闫椿这么个记仇的女人。”
陈靖回看不到闫椿的身影了,才迟迟地收回眼睛,把项敌手里的酒瓶拿过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说:“卓文理最近怎么样?”
项敌猛喝一口酒:“他娶了沈艺茹,你知道吗?”
陈靖回怎么会知道除了闫椿之外的人或事?
“是吗?”
项敌都不想回忆:“结果第二年就出轨了。”
陈靖回没说话,卓文理很野,以前就安分不下来,现在也一样。“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从来不是一句空话。
项敌很难受:“为什么她没看上我呢?”
陈靖回:“你没乘虚而入?”
项敌:“我就不想干这种事。”
陈靖回:“你不干,有人干。”
项敌捕捉了他声音里一个小细节。
“你这次回来,比当年更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