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利落,真不愧是职业医师。
林俊然在手术间合上电话,开始换衣服洗手,心里忍不住琢磨苏羽还记不记得自己生日,况且下周三对方都不一定还在自己家。不是说只住一周,而且未婚夫周一的飞机。
十七岁生日,他与她一起许下心愿,女子撒娇地问是什么,俊然笑而不语。
他的心愿,想拥苏羽入怀的奢望,也许这辈子也没机会。
最近林俊然总是会想起对方Yin魂不散的未婚夫,不过仔细寻思一下,其实自己才见不得光。
其实苏羽怎么会忘记如此重要的日子,女子此时就在Jing心挑选礼物,先买了副防止静脉曲张的长袜,俊然做手术一站就是大半天,这个最适合。又订了一对银色袖口,意大利的设计,下周三才有货。
午饭随便吃了几口,下午挡车来到安西市的郊外。空旷荒芜的灰土路尽头,高墙铁门,她的小高跟踩上地面的石子咯吱作响。
司机是位上年纪的大叔,收了钱后还不放心地瞅她两眼,“姑娘,这地可难约车,要不……我等你出来。”
“好呀!”苏羽求之不得,“我很快。”
她快步来到铁门前,一阵秋风吹过,禁不住打个寒颤,明明是同样的微风,市里就温暖些,换到这地儿就冷。
“你好,”客气地对坐在门口的警卫人员道:“我是来探视的,犯人姓林。”
第38章 Chapter thirty-eight……
苏羽穿着朱砂红斜肩毛衫, 下摆的黑色碎花长裙在秋风里摇曳,她笑笑,软糯糯地又说了遍:“不好意思啊, 我很久没来了。”手里递过自己的身份证。
穿警服的是一位年轻小伙子,翻看一下记录, 点头问:“上次是六年前, 你是他外甥女?”
“是的, 说是外甥女,其实挺远的关系,就是有空来看看。真是……麻烦你了。”从包里掏出一盒国外的香烟, 明媚的脸颊娇滴滴。
对面人挥挥手,“不用……他在牢里表现得挺不错,很有希望减刑。”站起身,领苏羽往里走,“探视时间十五分钟,长话短说。”
她赶紧说谢谢,礼貌地问贵姓,“免贵姓陈。”男子微微笑了下,伸手推开一个狭长平房的蓝色大门, 里面是成排台子,用厚实的大玻璃隔开, 两边各放个蓝色电话。
六年了,这里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好像墙上的油漆新刷了遍, 白晃晃地刺眼。
陈干警去里面捞人,她找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
不大会儿,一位中年男子带着手铐从里面走出来,(* ̄︶ ̄) 他身形清瘦,面容却极其平静,周身笼罩在一种儒雅的气质里,哪怕是穿着蓝白色的囚服。
苏羽不自觉站起身,张张嘴,叫了声:“林叔叔。”
隔着厚厚的玻璃林崇明也听不见,但看口型可以猜到,他笑一笑,更显得谦和温柔。
陈干警打开手铐后,男子拿起电话。
“小苏……”他轻轻叫了声,眼角shi润,后面的话也没说出来。
苏羽看到对方越发黑瘦的脸,心里也不舒服,但还是要表现得笑嘻嘻,“叔叔,我听说你有希望减刑呢!”
这是最让人温暖的一句话,在冷冰冰牢房里,唯一鲜活的希望。
林崇明点了下头,“但愿吧,谢谢你啊,这是刚回国吗?”
苏羽在国外的这几年虽然没有和俊然联系,但定期都会给林崇明写信,有时还寄东西,比较多的是书,俊然的父亲很喜欢读书,知识面渊博,就连晦涩难懂的英文书籍也不在话下,所以也就成了监狱里的文化人,平时负责出出板报,偶尔搞个文艺活动写稿子。
该受的苦还是要受,毕竟是劳动改造,但整体上比别人都受优待。
苏羽笑着说回来有几天,“我……现在和俊然住在一起。”脸红了起来,“家里的房子修管道,我在他那里住住。”
林崇明比她笑的还开心,“好啊,麻烦你多照顾他。”眼角眉梢都是喜气。
男子想起第一次见苏羽的模样,她穿着运动装就那么手足无措地站在大玻璃外面,满脸慌张地介绍自己是慈善院的人,长头发一丝不苟地盘起来,就像随时要被老师点名的学生。
他不认识她,只听狱警说是外甥女来探视,林崇明认为对方肯定是搞错,别说他没有外甥女,就算有,自从入狱以来,亲朋好友早就退避三舍。
老母亲年事已高,又住在斐城,来过几次后,他就劝着别再跑,省得让自己Cao心。
至于林俊然,他最记挂的儿子……是不会来探视的,他心里清楚。
这几年有关俊然的消息全是苏羽带给他,在国内时,女子就抽空来探视,出国后又从宁美妍那里得到男孩的消息,写信告诉林崇明。
明明父与子就在同一个城市,还要让隔着千山万水的苏羽递消息。
这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心与心之间。
林俊然是绝对不可能原谅自己,不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