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溺的尖锐敏感、理智和软刺是自小经历和别人不同,慢慢养成的,就像从小习惯了戴着伪善冷淡的面具。
但在江辙面前,她永远都是直来直往地展现好坏和喜恶。
“也许。”她没有想否认的意思,“他喜欢过我一阵子,我单方面记了好多年。”
“他这人怎么样?”
陈溺想了会儿:“很爱玩啊。到现在也一样。”
我行我素混不吝,凡事全凭自己心意,像只浪荡野性的飞鸟。完全孤独,也绝对自由。
出现是这样,不出现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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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纱摄影二楼临窗的位置,茶桌边坐着一个男人。
一条长腿屈着,身上穿着件深色休闲外套,懒散地斟着杯茶。他眉目立体凌厉,偏长窄深的桃花眼下一颗淡色小痣,衬得这张脸有点不好惹的妖孽感。
但独自在这种成双成对的场所坐了快一个小时,经过的人总难免多望上几眼。
立在面前的手机屏幕里,项浩宇几个就差负荆请罪:“小江爷!这回我们绝对不扯你后腿了。”
“是啊江爷,你要是想买下这几家婚纱店。提前跟哥们儿我说一句,我去看看能不能和那个房产商筑叔要个折扣价。”
贺以昼对着镜头:“对,不就是中上环那几家婚纱店?我查过了,今天陈妹就在这家有预约!都帮你打点好了哈!”
江辙皱眉:“你们这么兴奋干什么?”
“我?”贺以昼望了一眼屏幕外还在憋着笑的其他两位兄弟,把愉悦的心情藏好,“谁兴奋了!谁愿意看您吃瘪啊?想当年你……嘟————”
总算他妈的清净了。
江辙把手机收起来,指尖敲着茶桌,眼神往窗下马路那看过去。视线聚焦在某辆停下的车那时,脸倏地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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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车,李家榕把西装外套披她身上:“才刚立夏,大早上不冷?”
陈溺的起床气很奇怪,别人没睡饱是发脾气。
但她是一睡醒就暂停思考,更别说会不会考虑早上冷的问题。
“谢谢。”
他指着婚纱店门口,意有所指:“是我该谢谢你。”
披着那件长到自己大腿的西服,陈溺打起点Jing神,揉揉脸,如同奔赴战场:“走吧。”
这家婚纱店在南港市很有名,摄影师拍过不少明星,也拿过不少奖,所以难约。店面虽然在cbd中心区,但室内面积很大,装潢华丽辉煌。
一楼是婚纱,二楼是现拍夫妻、家庭合照。
李父和李母都在楼下等了有一会儿了,见他们过来忙迎上去。
“爸,不是让我妈晚点来吗?”李家榕搀扶着李母到饮茶的长沙发上坐着,“我和陈溺还没挑好婚纱呢,待会儿还要化妆。”
李父叹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妈,谁拦得住她。”
李母眼里含着笑,牵过陈溺的手:“我高兴,来早点看着小九换漂亮的裙子。”
陈溺和他对视一眼,哄着长辈:“婶,那我先一套套换给您看,让您满意了再拍。”
“诶好,好。”
很快就有导购顾问过来向陈溺介绍,李父则被李母推着去陪儿子选合适的西装。
展览玻璃中的几套白色婚纱都十分漂亮优雅,陈溺在李母的请求下换了其中一套,
几分钟后,更衣帘被拉开,她手捏着裙边走出来。
这件法式婚纱轻奢、复古、简约。
裙摆很大,铺满她身后。缎面蕾丝面料,摸上去很舒服。
一字肩的设计更突出她领口处的白皙锁骨,肩膀薄直瘦削。
胸口是小V领,露出的胸线恰到好处。裙角边缘处的钉珠在室内白织灯下闪闪发亮,衬着陈溺那张脸Jing致又柔和。
陈溺还没来得及化妆,但好在有张漂亮底子。
脸上光滑,五官小巧端庄。咬着唇时稍稍抬眼,就有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韵味。
她也是头一次试婚纱照,走出来时还有点不太自信。
但李婶看得心花怒放,拍着手掌:“哎哟小九真漂亮,跟你妈斗这么多年啊,还是我赢了!”
她和潘黛香在胡同里是出了名的不对付,两个更年期妇女从比衣服、比车比房再到比孩子成绩。
没想到这把年纪了,两个孩子在一块了!说到底还是她大获全胜。
边上的导购也立马赞同道:“陈小姐肤色白,素着张脸也吸睛,穿上这件婚纱就跟要拍广告的小明星似的。”
“哎,咱再试另一套。”李婶不听这些花言巧语,不急于定下来。
她拿着手机往后站着,慢腾腾拍了好几张照片,指着另一套说:“等我拍完再换换这个,我让家榕过来瞧瞧!”
陈溺唇边漾着淡淡的笑意说好,耐心站在那等她拍。
余光瞥见左侧一个身量修长的人走过来,她表情未变,声音跟牙缝里挤出来一般:“等会儿,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