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荷跟细柳对视一眼,有点惊讶。
自己的主子原来不是夫人,看将军对她那般好,肯定是私自养的外室。
顿时,刚开始的尊敬就降了一点,外室只不过比她们地位高一丁点而已,要是她以后有机会能当上将军的夫人,那才好呢!
赵叔跟刘妈一脸慈祥招呼着穆心怡跟沈宴吃饭,沈宴拉着穆心怡走过去,带头拱手行礼,穆心怡也赶紧跟着行礼。
“赵叔,刘妈,这些年多亏您们二人照拂,您们就跟我的家人一样,以后我们少不得您们Cao心!请受我跟穆姑娘一拜!”
说完深深弯腰行礼,穆心怡肃着脸一起行礼。
赵叔跟刘妈赶紧过来扶两个人,“使不得使不得!将军说的哪里话,这都是老奴该做的!”
刘妈看着穆心怡的时候,眼里都冒着泪花。
穆心怡不知道她有什么伤心事,心里慌慌的。
刘妈拉着穆心怡让她赶紧吃饭,沈宴一招手,“赵叔,刘妈,你们也一起坐下,我们一起吃!”
赵叔跟刘妈诚惶诚恐,赶紧拒绝,最后四个人推推让让,被沈宴说了一堆,总算坐下来了。
沈宴给赵叔刘妈夹菜,最后给穆心怡夹菜,刘妈也给穆心怡夹菜。
她看她的时候眼里一直有泪花。
穆心怡更加疑心了。
饭后,沈宴留下来陪穆心怡说了一会话就被王勇叫走了,穆心怡在翠荷跟细柳的伺候下也上床睡觉了。
她们两轮流守夜,翠荷去下人房间睡觉,细柳抱着一床被子睡在架子床边的榻上,随时等候穆心怡传唤。
穆心怡白天睡的时间太长了,这会儿一点都睡不着,铺的盖的都是新的,很舒服,床帐放下去特别有安全感,但就是睡不着。
翻腾了好一会,就听见细柳在外面说:“夫人,要喝水吗?奴婢去倒。”
“不用,我就是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
“那夫人有需要奴婢做什么,就说。”
穆心怡翻了个身,脸朝外面,“细柳,你是哪里人?为什么会被人卖到牙行?”
“奴婢是湖州人,具体哪里的我不记得了,只记得小时候奴婢家里吃不起饭了,爹就把奴婢卖掉换了二两银子,那时候奴婢才五岁多,只记得人牙子很凶,教我们规矩,不听话就不给饭吃。后来八岁的时候,奴婢被卖去宰相府做事……”
“你在宰相府做过活?”穆心怡一骨碌就爬了起来。
“是的,奴婢在宰相府里一直做到上个月初,后来因为管小厮的吴大哥相求主子把奴婢许配给他,结果不知道怎么回来,第二天奴婢就被卖了出来,就落到这个牙行里,后来来的人听说我在宰相府做过活,都不肯要我,那里的管事的说,要是年前还没有人买奴婢,就把奴婢卖去远郊庄户上伺候男人。”
穆心怡正听的心里叹气,只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拉开一角,只见细柳已经跪下了,跪拜在地,声音里都带着哭腔,“夫人,奴婢命苦愚笨,多亏夫人买我们回来,今后定当尽心伺候夫人。”
穆心怡差点傻眼,赶紧下去扶人起来,“跟你好好聊天的,你这样子让我不好受,快起来!”
细柳见夫人下床扶自己,着急坏了,“夫人,天冷,你快上床躺着,奴婢穿着衣服,不怕冷。”
穆心怡重新躺回床上,跟自己比起来,这两个丫头也算是水深火热,永远不知道自己下一个主子是什么样子的,遇到好的还好说,等年龄差不多了给找个人家嫁了,要是遇到不好的主子那就说不定了,什么样的事情都有可能遇到。
这也算是这古代千千万万个人命运的缩影。
第二天一早,穆心怡把翠荷跟细柳叫到跟前,交代了一件事情,“你们以后既然是我的人了,在外人面前怎么称呼我我不管,但是只要在这将军府里,你们在我面前不要一口一个奴婢,记住了吗?”
翠荷跟细柳不敢相信,不敢说话。
还是翠荷反应过来,连忙说:“夫人,奴婢知道您对我们好,可是这样万万不可,要是奴婢们不自称奴婢习惯了,被外人听去,是会闯大祸的,奴婢们在将军府里伺候着,不守规矩要是传到外头去,他们肯定会说是将军府管教下人不严,到时候就真的有损将军府的名声了。”
穆心怡听她这一番言论下来,头都大了,“那行吧,随你们,不要求这些了。”
这两个人都是从宰相府出来的,既然大人留下来了,肯定是要想办法救严松他们,宰相府跟京城的关系盘根错节,而这两个人,又恰好在宰相府伺候过,是见过大世面的,以后也能提醒自己一二,防止自己行差踏错,给沈宴添麻烦。
沈宴自从回来,便趁着年关大开府门,迎来送往,除夕夜进宫吃年夜饭,府里就赵叔刘妈和两个丫鬟陪着穆心怡过除夕。
穆心怡总算待到了机会,趁着吃饱喝足,拉着刘妈的手问她:“刘妈,前天我看你似乎有心事,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刘妈拍拍她的手背